婚约(1 / 2)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更新频率很低,小天使们尽量别追文,还是等全文完结后再看比较好,非常抱歉

蔺知柔与常嬷嬷在书肆说了会儿话,常嬷嬷便催促她赶紧回东宫:“小郎君要侍奉三皇子殿下,别为老奴耽搁太久。”

蔺知柔拗不过她,只得起身,上了车,让舆人驾车至她落脚的尼寺,临别前道:“我替嬷嬷在东宫附近的里坊找一间邸舍吧,省得嬷嬷来回奔波。”

常嬷嬷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尼寺旁便是车马坊,老奴赁一驾驴车便是。”

蔺知柔知道她是怕自己费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神童举未能及第,要参加进士科少说还需三四年之功,家人只能忍受拮据的生活。

她劝了几句,常嬷嬷始终不愿另换住处,蔺知柔无法,只得辞别嬷嬷,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与韩渡一同用罢晚膳,她回到自己房中,关起门来,打开常嬷嬷与她的包袱。

蔺知柔将母亲的信和兄长的画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小心收在箧笥中,这才拿起陈家的信物和陈三郎的庚帖。

十多年的旧物,虽然小心收藏,也难免显出陈旧来,簪子上的鎏金已有些褪色,有的地方露出银底来,微微发黑,庚帖亦是纸张发黄,墨迹枯淡。

自父亲去世后,他们与陈家便没了往来,这门婚事早已不作数,庚帖和信物却不好处置,收起来嫌碍事,随便扔了又不好。

蔺知柔想了想,原样包回去,塞进衣笥角落里,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数日后,家令寺与内坊的手续办完,常嬷嬷便住进了东宫,她起先生怕错了规矩令主人蒙羞,有些诚惶诚恐、束手束脚,住了一段时日,见东宫上至太子,下至宫人内侍都十分和气,这才放下心来。

自打常嬷嬷来了之后,蔺知柔的生活起居有了人照顾,不必再为许多琐事分心,越发心无旁骛地读书,闲下来便替书肆抄书或搨书。

她字迹娟秀又心细如发,抄的书从头至尾无有一处错漏,很快便在东西市坊的书肆间小有名气,许多书肆主人都宁愿加价请她抄写。

蔺知柔将赚得的钱帛大部分攒起来,偶尔做个小东,请三皇子与师兄卢铉去茶肆、糕饼菓子铺吃一顿,也免去了惠而不费的尴尬。

倏忽一个多月过去,东宫蝉声蛙鸣一片,后苑的海池中莲叶田田,轻粉、薄红、雪白的莲花开了满池,蔺知柔也换上了细葛单衣。

这一日,蔺知柔与韩渡照例一早去崇文馆上课,刚走进堂中坐下,忽觉有人在她肩头轻敲了一下,转头一看,却是坐在她身后的崔琰正用折扇拍她。

自打卢铉入京,她与卢钺、崔琰时常过从,已经十分熟稔。她当下笑道:“崔兄,有何见教?”

崔琰道:“蔺贤弟,你可知道,今日崇文馆要来个新生?”

蔺知柔有些讶然,崇文馆每年进一次新生,一般都在春季,这时候都已五月中旬了,能让崇文馆为其破例,想来是哪个高门华族的小公子,抑或是宗室子弟。

她来长安数月,伴随三皇子左右,京都权贵的情况基本了然于胸,刹那间便将可能的几户人家盘算了一遍,却想不出来有这么个人,不觉瞥了眼韩渡,按理说崇文馆进人,他不会一无所知,为何不曾听他提起过?

正暗暗纳闷,只听湘帘唰地一响,便见馆主韦学士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步入堂中。

这少年生得白皙俊秀,一身文绉绉的书卷气,不知为何看着有几分面善,蔺知柔仔细回想,却是从未见过他。

韦学士向众人道:“这位是吴郡陈氏的小郎君,家中行三,从今日起便与诸位同窗读书。”

蔺知柔未曾料到她与庚帖的主人会在这里相见,还成了同窗,不由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本来陈秀桢一个寒门出身的从五品刑部郎中,其子是无论如何没资格入崇文馆的,陈三郎可以破格破例录取,是因为他庶弟的一条性命。

上回令狐湛在蓬莱宫马毬会上受韩渡挑衅,狂怒之下挥杆将无辜的陈四郎打落马下,又策马踩踏,令其重伤不治而亡。韩渡虽非有心,但亦难辞其咎,太子仁厚,自要出面弥补陈家。

蔺知柔不由瞥了眼韩渡,只见他低着头凝视着案上的书卷,便知他心里定然不好受。

害死别人兄弟的罪魁祸首令狐湛还在长公主府养伤,即便他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有半分愧疚。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挑唆令狐湛与她为难的二皇子,则若无其事地望着陈三郎,手中把玩着一块螭虎穿花白玉佩,嘴角如平日一般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比起狠戾暴虐的令狐湛,这个阴毒到骨子里的二皇子更叫蔺知柔齿冷。

陈三郎似乎没察觉众人目光中的好奇与向众生施了一礼:“陈某见过诸位同窗。”

众生亦回以一礼。

韦学士向堂中扫了一眼,见蔺知柔身旁有个空座,是原先冯盎的座位,冯盎因与她赛马跌断腿,至今还在家中休养,韦学士便向那处一指,对陈三郎道:“你先坐此处吧。”

又对蔺知柔笑道:“七郎,陈小郎君原先在国子监每回旬考都是第一,学问不在你之下,你们正好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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