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味地避开。
今天一时昏了头,主动送上门来。
听到江深旧事重提,他眼底阴沉,站起来道:“分家这种事,兹事体大,老太太还在,真要将你们分出去,像什么样子,周围人要怎么看我们江家?”
江深坐着,垂眸喝茶。
既然没有一口否决,反而开始列出不可能分家的原因,那就说明他已经对分家这件事心动了。
不过还差一些事情来推波阻拦。
江深故作沉思,放下茶盏:“大伯父说得有道理,我刚才想了想,如果有幸被选为驸马,早晚都要搬去京城,到时候带上我娘一起,离大伯母远一些,也不一定需要分家。”
江老爷的脸色徒然沉了下去。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他的伤口,因为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比起后辈们成为驸马,享受超品爵位,他更愿意自己为官作宦。
哪怕这个官职只是从五品知州,却也是他多年寒窗苦读所得。
他一步步爬上来,从知县到知州,风光无限,人人羡慕钦佩,就算是老太太还健在,都要以他的意见为主。
可是,如果有人中选驸马,他又算什么呢?外人说起,知道的,不过一句“驸马的家里人”概括,不知道的,只怕随口一句“普通老头子”就打发了。
他的十年寒窗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最重要的是,只看这个逆子自从过继之后,就一口一个大伯父,就知道他心底有怨气。就算他成了驸马,他们大房也不可能沾到光,反而有可能被报复打压。
最好的方法是,江深落选,这样他的官职保住了,也不需要担心二房报复。
可是,他刚才和那名前来绘图的官员打听了为何江深能够中选,对方回答,灵秀公主年纪轻,喜欢长相漂亮的少年,这样一来,江深中选的可能性,就要大多了。
江老爷不敢赌。
他在心里一番挣扎衡量,许久之后,咬紧牙关,什么都没再多说,深深地看江深一眼:“如果你们真想分家,我可以去和老太太说说,也免得弟妹每日忧思。”
他选择将江深分出去,这样即便江深中选,他的官职也能保住,有能力护住自己。
江深对这句话一点也不意外,勾唇轻笑:“如果能够搬出去,让母亲尽早痊愈,自然最好不过。”
……
江老爷想要分家,首先要知会柳氏一趟。
他平日里不在家里,上下都是柳氏管着,因此虽然十分嫌弃柳氏蠢笨贪婪,却也不得不倚重她。
柳氏一开始不肯,由他细心分析过后,不甘心地答应了。
“听老爷的,老爷的官职重要!”
江老爷心里暗自点头,没错,柳氏还不算无可救药,至少懂得取舍。
两人去见了老太太,劝说她同意分家一事。
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老太太这些年一直在西侧院享福,对江老爷事事顺从,不应该反对。
可是等江老爷说了自己的顾虑之后,她眼睛发亮,竟然脱口而出:“那我老太太岂不是要做公主的祖母?”
江老爷脸色大变:“娘!”
老太太有些心虚,移开视线,却还不肯死心,心有幻想:“都是一家人,深儿好了,咱们江家也能更好。”
江老爷觉得不可理喻,大怒:“难道母亲以为,江深那个逆子真会供养你吗?”
老太太不甘心:“我终究是深儿的祖母……”
江老爷有些心累和受伤,本以为事事顺从,以自己为骄傲的母亲,顷刻间就倒戈其他人,让他完全没想到。
就算是柳氏倒戈,他都不会这么受伤。
他对其他人没有真心,可是对着老太太和江海,到底是有几分真心的,却被如此辜负。
不耐之下,他阴沉着脸,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好事不能都让人碰着,我的孝顺,和江深的孝顺,母亲选一个吧。我提醒一句,公主十分得宠,光是从江南省送去的画像,就多达三十张,咱家未必能出驸马。”
虽然有出息有野心的人,看不上驸马这个头衔,但是也有许多科举无望的人,巴不得抱上公主的大腿。
就算是江深,也未必能成为驸马。
江老爷执着于将他们分出去,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江老爷的语气狠绝,吓到了老太太。老太太睁大眼,盯着向来孝顺的大儿子看了看,心里闪过一丝后悔和惧怕,连忙道:“自然是你更重要,你是娘的依靠。”
有老太太的一句话,这桩分家的官司,终究是成了。
只是事情结束得不如想象中那么漂亮,为了区区分家小事,每个人心里都有了心结。
江老爷对老太太冷了心,老太太对亲儿子产生恐惧,柳氏也嫌弃老太太老糊涂,不知道厉害……
正在这时,江三从外面回来,看见江老爷在,自然且顺口道:“大哥,你让账房给我支一千两银子吧,我钱花没了。”
江三跟着老太太住在西侧院,十分受宠,花钱如流水,一直在吸血大房。
柳氏管账,经常在他面前抱怨,江老爷听多了,平时就有不满,只是没表现出来,今天正好撞在枪口上,冷冷地瞥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