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和东厂等人到东侧院,得知江深在苏氏的院子里请安,又让下人带路。
下人心惊胆战,有江老爷亲自作陪,这些陌生人的身份可见尊贵,也不敢让他们等待,匆匆领着前往。
到院子外,隔着半掩的门,几人惊鸿一瞥,看见了院子里的少年。
东厂番子率先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瞥了江老爷一眼:“江大人果真用心良苦啊。”
江老爷皱眉:“干事这话什么意思?”
“哼!”东厂番子冷笑,“下官说什么,江大人心知肚明,回到金陵,我一定向千户大人如实描述灵州的一应情况。”
江大人心里微紧,总觉得这两人误会了什么,但是他想解释时,对方压根不愿看他,径直叫人,推门而进,结束了这次的话题。
他心里一时慌乱无比,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听到动静,坐在院子里的苏氏转头看过来。
江深正在饮茶,放下茶盏,跟着一起回眸。
美人在骨不在皮,换算成男子也一样,气质根藏与骨子里,就算皮相有所缺欠,也能靠气质鹤立鸡群。
江深的身体还没调养好,身子骨依旧稍显削廋,但是得益于气质加成,温润俊雅,面如冠玉,举手投足温柔写意,不说灵州这个小地方,即便是在江南省范围,也是外在条件最好的那一拨了。
礼部官员面色微喜。
东厂番子抱臂胸前,点点头,也颇为满意。
要不是他们东厂的消息及时,只怕就错过了这位年轻俊秀的好苗子。
江知州果然其心可诛,竟敢阳奉阴违,妄图抗旨!回去金陵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告他一状。
礼部的人并不多言,细细地打量着江深的样子,低下头,在书册上记录下了江深的名字,接着自我满意地点点头,和江老爷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
江老爷没有料到他们会对江深感兴趣,急匆匆地跟出去解释:“此子本来只是我的庶子,两个月前过继给了二房,二房现今经商……”
“只要住在江大人家里,还没有分家,就有应选的资格。”
江老爷面色一沉。
东厂番子瞥着他的表情变化,心里冷笑,愈发肯定心里的猜测。
此子必定是他最心爱又最有能力的后代,他不舍得对方断送了仕途,才想出了过继这种招数,希望偷天换日。可惜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东厂也派人来了,计划功亏一篑。
皇上设置东厂的意义,也就在于此,监察百官,洞悉天下。
至于过继在前,皇帝寻回公主一事在后,东厂的人潜意识里忽略了。
实在是这两件事相隔的时间太近了,很容易混乱,而且江深以前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过继之后的存在感也不高,灵州百姓们对此压根不了解,东厂临时派人过来打听,也就只能打听到以前的消息,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误会认知。
这群突然冒出的客人走了之后,江深重新端起茶盏,看向苏氏。
苏氏眼里难掩震惊:“你也在驸马应选之列?”
江深点头:“如果刚才那群人是礼部官员的话,那么没错,我应该也要应选驸马。”
苏氏慌了,惊慌失措:“你怎么还能这么镇定,要是真的做了驸马,你……”
“做驸马,不好吗?”与她相反,江深的反应十分平静,眼底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笑意,“没人规定,驸马不能经商。”
而且,只是应选而已,能不能选中,还不一定。
相反,这次的事件,不正是一次专门为他们分家而准备的机遇吗?
礼部和东厂的人看完灵州诸多官员子弟后,回金陵汇报情况。
灵州虽然位于江南,却因为发展较晚,并不算富有。
历年以来的秀才、举人,数量也比较稀少,导致上面对灵州的期待十分低,派人去一趟灵州,也是公事公办,事实上,并没有抱有任何期待。
后来一看,果然也没什么出色的人选。
唯有那江知州的庶子江洋,和江知州的子侄江深不错。
前者年纪轻轻,已有功名,后者嘛……
书册记载,江深,年十七,美姿仪,风采俱佳,灵州知州子侄,嫡系血脉。
其他的都不重要,就“美姿仪,风采俱佳”短短七个字,引起了礼部的注意,一番讨论过后,当机立断,将江深的名字加入了海选复试,并着重标记。
没办法,谁叫灵秀公主曾经在公开场合发过话,她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少年郎。
皇帝宠爱公主,一切都以公主的要求为主,他们礼部官员,自然也以公主的意念为先。
江深入选后,有礼部官员回到灵州,为其绘制画像,等待送往京城,由公主决定。
等礼部官员走后,江老爷来到东侧院见江深,见了也不说话,盯着江深,眼神微沉。
江深好以整暇,从容自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给他倒茶:“大伯父可是来和我娘商量分家一事?不瞒您说,我娘现在每天都要卧床养病,大夫让她不要忧思,可是每每想到大伯母的话,她都要伤心一回,这病怎么养也养不好……”
江老爷其实还没想到怎么处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