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忠福在慈庆宫看着, 这些事情都是有既定的章程,他不过盯着催一催而已,尤其是那个小小年纪就心肠歹毒的荣亲王,还是好好的待在屋里的好。
纵然施忠福不过是个太监, 跟这样的主子在一处, 也是觉得毛骨悚然。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齐公公, 道:“陛下的旨意,齐公公, 您老也掂量掂量。”
等齐公公带了荣亲王进去,施忠福在他们背后啐了一声。
害死自己父亲的遗腹子,就因为怕贵太妃不看重他们了?而且……梁亲王摔了的那会儿还不到两岁,刚学会走路的时候。
现在想想……谁知道是自己摔的,还是被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带出去摔的?
这心肠可真够歹毒的。
要是不看牢一点, 谁知道他会不会害第二个?
“赶紧着!”施忠福道:“手脚这么慢, 小心钱太嫔晚上回来找你们。虽然陛□□恤, 叫那孩子葬在西山陵园了,可你们也该知道, 那孩子是死在娘肚子里的, 没见过天日的,你们伺候的不好, 小心他夜里回来找你们!”
“施忠福!”
魏贵太妃被两个人搀扶着从殿里出来, “你胡扯八道什么!”
一院子的人都低下头来, 施忠福上前两步, 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道:“是奴婢失言,奴婢瞧见她们做事动作太慢,想催催她们。”
魏贵太妃深吸了两口气,什么都没说,就在台阶上看着她们,施忠福是不敢在说话了,宫女婆子的手脚也快了许多。
等外头太监抬来了棺材,魏贵太妃这才回到了屋里。
青花跟齐公公两个人站在她面前站着。
“这事儿——杏儿呢!”魏贵太妃问道。
青花道:“绑了绳子关起来了,嘴里塞了布,还有人看着,她死不了。”
魏贵太妃点了点头,放才在屋子外头吹了会儿风,她也算是清醒了不少。
可她情愿不清醒。
不清醒的时候只用生气,清醒了就得想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了。
皇帝把人都留下来一个都没带走,纵然是派去宫外的人还没回来,未尝没有叫她看着办的意思……
而叫她看着办,里头还有个隐藏更深的意思,那就是已经不满意了。
“恭臻……”魏贵太妃犹豫一下,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现在先不能想这个,“去杏儿房里搜,狠狠地搜,一块布都不能放过!”
青花应了声是,魏贵太妃又道:“报信那个宫女呢?”
齐公公道:“跟着六斤又走了。”
魏贵太妃冷笑一声,道:“去把六斤给我找来,我有话要问他,他到底是谁的人!”
“娘娘。”齐公公一瞬间有点犹豫,“这……怕是要叫陛下误会。”
魏贵太妃一脸的蛮横,道:“误会?我叫他来详细问一问难道不行?我一个贵太妃,他的皇位还是从我儿子手里拿去的,我叫个太监——还是我儿子提拔起来的太监,这样也不行?”
听见主子这样说,齐公公也不敢说不是了,不过他出了屋子却走得不快,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最好等锦衣卫把人带回来,尘埃落定了再说。
长乐宫里,皇帝午饭没吃多少,吃了饭就坐在一边,眉头微微皱着,显然还是在想方才的事情。
许元姝从甘巧手上接过茶杯,叫宫女太监都出去了,亲自端着茶杯过来,送到皇帝嘴边。
皇帝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
许元姝轻声道:“陛下,魏贵太妃也是太伤心了,不然不会口不择言的。”
虽然明说的魏贵太妃,不过暗地里抬举的还是六斤,他可是什么时候都没忘了规矩的。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接过她手上杯子,道:“我哪儿是那么小气的人。”稍稍一顿,他又道:“不过你说的对,恭臻怎么处理是个大问题。”
许元姝也跟着叹气,道:“若是叫人好好看着他,他一个小孩子倒也不怕什么,安王十岁出头就出宫了,还有四年。”
皇帝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好在这宫里地方大,养一个他是没问题的。”
两人又说了两句,外头宫女回报道:“陛下,娘娘,六斤公公回来了。”
皇帝前头叫六斤一起跟着出来,用的借口是有话要吩咐他,这不过是个托词,既然这事儿是他翻出来的,自然还是要他去办的。
好在兴平县就在京城周边,骑马过去不要半个时辰,所以吃过午饭刚到未时,锦衣卫的人就回来了。
六斤进来依旧先是行礼,然后把手中东西往皇帝面前一奉,道:“陛下,果然是有人指使。”
木盘子上放着十余根比手指头略粗些的金条,金子这东子重得很,这么粗的金条一根至少都在十五两。
按照宫里的月俸,就算加上赏钱,杏儿当一辈子的宫女都赚不来这么多。
皇帝拿了一根在手里颠了颠,冷笑一声,“金子沉手的很啊。”
六斤道:“一共三百两金子,都藏在房梁里头。”
他像是要给锦衣卫表功,又道:“那家里穷得很,周围邻居都说他们基本上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邻居们还经常帮衬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