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生过五个孩子都是好好的!”
产婆又道:“钱太嫔是头胎……兴许是太紧张,羊水破得太早,宫口还没打开,产道也没开,奴婢手都进不去。”
一边说着,她又一边抬头,小心看了魏贵太妃一眼,“娘娘方才也去看了,孩子已经挤在下头了,钱太嫔肚子也小了,连孩子手脚都能看见……娘娘,早做决断啊,能保住一个……”
她不说话,魏贵太妃又去看太医,“不过是个大山楂丸,好像谁没吃过一样,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太医流了两滴冷汗,道:“个人体质不同,钱太嫔怕是对山楂——”
话还没说完,魏贵太妃便一巴掌拍在桌上,“她吃了十个月山楂消食,现在你才跟我说她不能吃?”
青花端了茶上来,稍稍这么一打断,魏贵太妃冷静下来,道:“你继续说。”
太医道:“微臣猜想中午钱太嫔便已经开始发作了,只是午饭吃得略多,叫她会错了意。”
“山楂此物能叫女子胞收缩,生产之时服用怕是要难产的。”
太医还想解释,只是原先在产房里那产婆也冲了出来,道:“娘娘!不好了,孩子不动了,钱太嫔晕过去了!”
魏贵太妃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只是站起来之后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环视一圈,所有人都在等她下决定。
“开药!保孩子!”
许元姝顿时便觉得心口一抽,拉着皇帝的手也不由得锁紧了。
“陪我出去走走。”皇帝轻轻道:“我觉得屋里太闷了。”
许元姝默不作声陪着皇帝出了慈庆宫,魏贵太妃这会儿顾不上他们两个,只扫了一眼说了句话就没在理会他们了。
两人到了慈庆宫前头的小花园里。
这小花园跟慈宁宫是一个规格,只是先帝正儿八经当皇帝也就十个月的时间,这花园轮廓是修起来了,里头的花草树木还有些稀疏,树枝上更是光秃秃的,虽然已经冒了绿芽出来,可是孤零零的更显得凄凉。
“元姝。”皇帝叫了一声。
“陛下。”
两人的眼睛对在了一起,皇帝想说等你生孩子的时候,他一定叫太医从头看到尾,可是又觉得现在说这样的话,明显是受了钱太嫔的影响,甚至有点咒她的意思。
“你别担心。”皇帝安慰道:“钱太嫔……先帝去的早,我一定天天看着你,不叫你紧张。”
许元姝笑了笑,虽然皇帝这安慰有点不伦不类的,可她的确感受到了几分暖意,“我不紧张的。”
“我姨娘生孩子的时候也好好的,我母亲生志哥儿的时候都已经三十了,也好好的,皇后前头胎不稳,孩子还生得早,也一样好好的。”
“我不会因为钱太嫔就害怕或者紧张的。”
孩子……她是一定得生的。
皇帝明显松了口气。
许元姝便又道:“到时候等我生孩子,你别站在门口。省得宫女医婆们都畏手畏脚的,要是你站着,我都不敢放开了叫。”
听见这话,皇帝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不过因为钱太嫔带来的恐惧倒是消散了不少。
“你呀……”皇帝叹了一口气。
“我想叫陛下永远看见的都是我光鲜亮丽的样子。”
皇帝笑了笑,道:“那咱们回去吧,照你说的,我在这儿的确是叫他们都心生敬畏。”
两人从这还没修建好的小花园里转了一圈出来,皇帝道:“施忠福,去跟慈庆宫的人说一声,要什么只管说,太医或者内库药材——你就在慈庆宫守着,别叫贵太妃为难。”
话刚说完,许元姝就见不远处的转角,六斤身后跟着几个太监宫女,还有一个太医急匆匆的过来。
上回太医不是说他身子好多了,怎么还这样瘦?许元姝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却又立即找到了借口,先帝死了……他是先帝心腹,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怕是还得憔悴上一年。
“陛下。”许元姝叫了一声,“六斤来了。”
皇帝转身,看见他这许多人的样子,不由得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六斤抿了抿唇,先是上来恭恭敬敬的行礼,眉头紧紧锁着,“陛下,钱太嫔这事儿有蹊跷。”
皇帝惊得声音都提高了三分,“怎么个蹊跷?”
话音才落下,慈庆宫里忽然就响起哭声来。
钱太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