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压得住群臣,在内阁几个大学士里面也能值得起腰说得出话来。
……这样的人不该是个太监。
只是六斤对先帝太过忠心……况且现在也不是个好时候。
“去给叫个太医来!”鲁王爷扬声道,听见外头有了回应,再次劝他,“你先好好养着。”
六斤半低着头,道:“多谢陛……陛下体恤。”
中间还有点不适应的意味,听得鲁王爷又觉得心酸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朝外头走去。
身后忽然又传来六斤的声音,“先帝第一次在大殿面见群臣的时候,心中很是激动,后来他跟奴婢说,若是当时少说点话就好了……”
鲁王爷脚步一顿,心中涌出点难以言表的情绪来,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动作,继续走出了屋子。
六斤又坐了一会儿,这才抬眼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小太监,“走不动了,把我架到床上去,这两日什么多余的事情都别做,宁可笨一点慢一点,别都凑上去。”
小太监应了声是,道:“奴婢们都明白的,乾清宫的太监宫女……肯定是要换一轮了,叫新陛下看见咱们忠心,至少还能去个好地方。”
六斤点了点头,躺了下来,终于能好好歇一歇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许元姝有点焦急,街上还在戒严,虽然她拿着鲁王府的牌子哪儿都能去,也不至于被士兵拦下来,可是在这样的时候到处走……本身也就够瞩目的了。
许义靖已经被清洗过了,好在他前头已经病了很久,打着冲一冲的旗号,寿衣棺材等等也都备好了,不用叫人这个时候上街去买。
许元姝刚端起杯茶来,还没喝两口,就听见外头忽然有了动静。
“娘娘!娘娘!”是张忠海的声音,惊喜里夹杂着惊恐,还带了一点点颤音。
“王、陛下来了!”
许元姝刚站起身来,就见门被人推开了,鲁王爷——现在已经皇帝了,麻布孝服下头是明黄的龙袍,趁得这孝服也变成了微微的黄色。
“王爷。”许元姝惊讶地叫了出来,“你——”她抿了抿嘴,像是才看见王爷孝服下的龙袍,才走了两步的脚顿时停了下来。
新皇帝笑了,他把手一伸,道:“我是来接你进宫的。”
许元姝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新皇帝就这么站在她对面等着,许元姝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从他的头看到他的脚。
鞋子的确是小了一点,大拇指头都有点顶了出来。
他换了龙袍却没换这双鞋子,许元姝终于放下心来,拉住了新皇帝递过来的手。
表哥,我感谢你。
下头……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