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絮絮叨叨道:“娘娘,您是明媒正娶进来的王妃,后院就该是您管着的,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您看看这一路跟过去的人,郭侧妃王爷连问都不问,若不是下头人操心,王爷都能把她丢在王府后院不带她。这是个好机会,一到胶东郡,王爷必定是忙着跟当地官员乡绅见面,后院您不管,难道叫那几个侍妾管着不成?”
“丫鬟婆子叫她给卖了大半,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买进下人,到时候可就都是您的人了。”
再过去一间屋子,恩敬也在说着同样的话,“她爹不好了她才留下,若是人死了,她得留下来送葬,若是人好了……能叫人留下来的重病哪儿能这么快好?她至少得在京城待半年。”
“临走的时候王妃还跟王爷吵了一架,还是当着那一位的面吵的,每见路上王爷跟王妃打了照面连头都不点一下的?”
“这是咱们的机会,原本在东三所就是咱们两个管着主子的饮食起居的,这机会稍纵即逝,千万不能错过!”
容娟点了点头,犹豫片刻道:“那……路上一切从简,再说一大半的下人都给她发买了,咱们明儿先去伺候王爷去。”
恩敬也跟着点头,“早点睡,明儿天不亮就得起来!”恩敬咬牙切齿地说,“这机会我绝对不能放过。”
最在最外头的是梅氏跟朱砂,梅氏一肚子的心事,只是外头风寒料峭的,想去找恩敬两个商量,又怕吹了风生病,一个多月的路途,开头就生病……万一死在路上呢?
她瞧了一眼已经开始微微打鼾的朱砂,这半年她是吃得好睡得好,脸上也有了淡淡的光泽,虽然一看依旧是先天不足的样子,可比以前顺眼多了。
“我竟然羡慕一个傻子……”梅氏自嘲般笑了一声,也躺了下来,“一个多月的路途呢,明儿只说车上太闷,不如大家坐在一处聊聊天……再说吧。”
许元姝这会儿已经带着人到了许家。
“怎么样了?”她一进门就问道。
“还没醒……”说话的是许老太太身边的黄妈妈,毕竟是自己儿子,自打他倒地不起之后,许老太太就把身边唯一的黄妈妈派去照顾他了。
许元姝一路到了许义靖屋里,他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已经十天了,脸上原本还带着点红润,现在已经变成了惨白色,虽然水和粥都能喂进去一点,但是人已经瘦削了下来,嘴皮子也干裂开口,上头还有方才喂水时不慎造成的口子。
——结了血痂,看着很是凄惨。
活该!
许元姝道:“去把人都叫来,已经十天了,不能再拖了。”
虽然天已经黑了,不过许家上下很快就聚集在了许义靖的屋子里,就连祖母也是坐着轻轿,身上压着毯子来了。
其实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祖母,大伯娘,四个姨娘,两个妹妹再加上志哥儿跟许修成。
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
“已经十天了。”许元姝扫了过去,声音冷冷的,把御医给的蜡丸放在了桌上,“大夫说他十天醒不过来就是——”
话没说完许老太太就哭了起来,“他是你父亲啊!你怎么忍心!”
大伯娘急忙去劝了,陆姨娘眼珠子一转,也跟着去了。不仅仅是陆姨娘,其他三个姨娘也把老太太围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开来。
“老爷这么拖下去也是活受罪。”
“不如起来交待遗言,还能说两句话。”
许元姝眼睛里头带着嘲讽,嘴角带着冷笑,只有拉着志哥儿的手是热的。
屋子里除了祖母,怕是没人希望许义靖还能好起来。毕竟……他没倒下之前可一点都算不得上是好父亲好相公。
“现在启程还不算晚,若是只停灵七天,咱们十月底就能上路了,路上要走一个多月呢,再晚就要拖到明年春天了。”
陆姨娘不知不觉中说出了心里话,几个姨娘也跟着附和,那知道却被许老太太一巴掌扇在脸上,“滚!你个下作胚子!哪有盼着自家老爷死的道理!”
许元姝头一偏,张忠海就把药丸捏破了,几人围在一团完全没人察觉,叫张忠海就这么刺了血,把药喂了下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
御医给的药甚是灵验,下去不过几息的功夫,许义靖倒抽一口气,立即便醒了过来。
“老爷!老爷!您醒了!”陆姨娘不明就里,还以为他是自己醒过来的,吓得立即扑到他身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您可总算是醒了,担心死——”
她又瞧见桌上已经捏开的蜡丸,再一看许义靖人中有血,便立即擦了眼泪,回头叫道:“成哥儿快来!你父亲醒了,赶紧跟他说两句话!”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许老太太放声痛哭起来!
许元姝拉着志哥儿的手走了出来,站在廊下,还能听见里头虚假的亲情。
陆姨娘忙着套话,想叫许义靖提拔她,还想叫许修成多占一分家产。
邹姨娘波澜不惊的待在一边,她的尔姝已经是英王侍妾了,她完全是无欲无求。
剩下两个姨娘也是拉着女儿围在他身边,倒是把行动不便的许老太太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