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叹了口气, 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除了皇后, 剩下几人脸上的笑容都不太自然了。
武阳伯夫人等一个对她来说一飞冲天的机会,魏妃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皇后竟然是真心促成这件婚事, 怎么可能?
若是真的成了, 尚平的皇子妃就是所有皇子妃里头身份最高的一个了!还不是一星半点的高!
皇后……难不成他们两个私下勾结在了一起?
屋里众人思绪烦扰, 可是随着皇帝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就连皇后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僵硬了。
半晌, 皇帝又叹了口气, 缓缓开口,“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朕还记得武阳伯一家……朕班师回朝的时候……武阳伯那个时候还不到十岁吧, 跪在朕跟前说他也愿意为朕上阵杀敌——他还没朕的弓高。”
听见这话, 皇后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事儿成了!
武阳伯夫人眼里挤出两滴泪来, 哽咽道:“愿为陛下效力。”
“尚平……倒是个好孩子。”皇帝又叹了一声, 道:“伯夫人还没见过尚平吧,去叫他来,先给伯夫人看看。”
皇帝这姿态是很低了,魏妃越发的心绪不宁,真要叫尚平娶这么个皇子妃回来?
难不成皇帝也想培养他?
这时候屋里最镇定的人怕就是许元姝了。
过了没多久, 尚平匆匆而来, 先是冲着屋里几人行礼, 武阳伯夫人急忙站起身来, 皇后却把她按住了, “受半礼是应该的。”
听见这话,尚平不由得多看了武阳伯夫人两眼。
皇帝目光落在尚平身上,忽然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看着瘦了些?”
尚平还没开口,魏妃抢先了,“他前些日子病了,还在调理。”
皇帝看了魏妃一眼,目光略有不喜,魏妃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多嘴了。
许元姝就站在后头听着,自然明白魏妃这话……接得极快,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说他病了,明显说的是短处,证明她不想叫十三皇子娶这样的皇子妃。
“行了。”皇帝站起身来,“朕还有事儿,尚平随朕来,皇后好好招待伯夫人。”
皇帝露了个脸就走了,皇子自然也不是能叫武阳伯夫人评来评去的,当然也没人会觉得不合适,想跟皇帝结亲,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武阳伯夫人起身冲着皇后鞠了一躬,“娘娘的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皇后笑道,“你谢我做什么?”说着指了指魏妃,“尚平暂养在她名下,这可是你们家玉棠半个婆婆。”
武阳伯夫人又冲着魏妃行礼,虽然名义上来说,魏妃是玉棠半个婆婆,武阳伯夫人是玉堂的祖母,武阳伯夫人还比魏妃高了一辈,可是谁叫这是坤宁宫呢。
“唉……”武阳伯夫人今日达成心愿,话难免多了些,道:“玉堂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她是春天生的,她母亲生她的那天,正好我们府上培养了好些年的玉凤海棠开花了,才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还有一句隐藏的没说,这么些年过去,总算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魏妃哪儿还有心思听进去,只想着回去好好盘算一下将来该怎么办。
皇后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不过看见魏妃一脸的不耐烦,她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倒是个好名字。回头你再把玉棠带来,我安排他们两个见一面,等出了六月就能叫钦天监去合八字了。”
武阳伯夫人明白正式的三书六礼得要等出了太子的孝期才能办,再说连皇帝都点头了,她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这时候见一面又有什么关系?
“娘娘您什么时候得空?”武阳伯夫人客客气气的询问道。
皇后头一偏,湘君就递上黄历本子,皇后一边翻着,一边喃喃自语,像是在算着日子,“就五月初一吧,你们还是今儿这个时辰来,正日子宫里所有人都要来,叫她们都认一认玉棠,好好准备。”
武阳伯夫人浑身一颤,这是要叫全后宫都看一看玉棠了!
皇后又对魏妃笑了笑,“到时候跟尚平说一声。”
魏妃应了声是。
等出了坤宁宫,魏妃耐着性子跟武阳伯夫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下来月台,匆匆往翊坤宫去,速度快到许元姝都有点跟不上。
一回去魏妃就把许元姝赶了出去,又叫齐公公亲自走了一趟去把靖王爷叫了过来。
“她有这么好心?我倒是不信!”魏妃皱着眉头冷笑道:“她自己就不是什么好出身,家里的庶支还是地里刨食的,当了皇后之后才给家里封了爵,给皇子选妃的时候,也一直都选的小门小户,怎么到老反而变了个脾气?”
靖王爷没坐下,反而在屋里缓缓踱步,道:“前些日子母妃说武阳伯夫人进宫,我也去打听了消息,听说武阳伯嫡子不稳,她是想靠着联姻来促成嫡子袭爵的。”
他走了两圈,想起六斤的话来,缓缓道:“别说现在他还没袭爵,就是尚平真的娶了武阳伯的女儿,对我的影响也不大,反而是个助力。”
听见他这么说,魏妃虽然还是一肚子的气和对皇后意图的捉摸不定,不过却能努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听儿子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