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她的肩头,掌心微凉的触感,叫她吃了一惊。没想到傅尽欢表面看着冷冰冰的,连掌心也没有什么温度,凉得不似正常人。
傅尽欢眼眸幽深:“疼吗?”
温酒酒猛点头,眼底隐隐含着水光,眸色潋滟。
“疼就对了。”那只手将她的身子往水中压了压,“疼一疼,才长记性。”
温酒酒心底一凛。
傅尽欢今日此举,果然不是没有缘由,先是磋磨她的傲气,现在又用浴汤折磨她。
……什么叫做疼一疼,才长记性?
温酒酒绞尽脑汁,思索着,近日到底是哪里触了傅尽欢的逆鳞。她自入了伏魔岛以后,一直伏低做小,顺着双生子二人,从未有过违逆之举,纵使有,那也是私底下悄摸摸的小动作。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傅尽欢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这浴汤泡足四十九天,虽折损一半寿数,但能换来一身绝世神功,对你来说,值了。”
我可去你的吧!
温酒酒差点直接爆粗口,她不要什么绝世神功,她只想好好活着,安安稳稳,平安到老。
一想到泡这个浴汤会折损寿命,温酒酒坐不住了。她咬着牙想,不如拼了,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一样的,她就算做鬼,也要拉着傅尽欢下地狱,不算亏本。
这些狂暴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呼啸而过,正当她攒足了勇气,欲“揭竿而起”时,一缕清越的琴音猛地钻入耳中。
温酒酒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不少。
帘外摆着一张琴案,傅尽欢坐在琴案前,十指拨动琴弦,那琴音便从他指尖流泻而出。
琴声似有魔力,温酒酒听着琴声,竟渐渐安静下来,心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就连裹着她身体的浴汤,似乎也没有那么刺激了。
“这是凝心曲,试着将真气在体内运转一周。”傅尽欢的声音从帘外飘来。
温酒酒只好将真气运转一周,丹田果然丰盈了不少,照这样下去,四十九天后,她应当能洗髓易筋,脱胎换骨。
可惜付出的代价,是折损一半的寿数。
如果她能活百岁,就只剩下五十年的寿命;如果她不幸只能活五十年,岂不是二十五岁就要撒手人寰。
想到这里,温酒酒不开心了。她练再厉害的武功,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做了他二人练武的容器。
温酒酒越想,越觉心中愤懑,真气在体内胡乱游走,那琴声仿佛一下子远了,针扎般的痛楚清晰起来。
胸腔内翻江倒海,一股腥气直冲着喉咙而去。
温酒酒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漫天的血雾扑面而来,染红了她的视线,接着是铺天盖地的黑暗,一点点吞噬着她的意识。
温酒酒的身体朝着水中沉去。
帘外的琴音骤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