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押上了桌。
“开——”庄家高喝一声,打开骰盅的瞬间,傅尽欢垂在身侧的指尖挥出一道气劲。
庄家眼皮跳了跳,硬着头皮道:“大。”
温酒酒伸长脖子,往前凑近了看,四四六,果然是大。
“赢了,赢了,真的赢了。”温酒酒高兴地蹦起来,在傅尽欢脸颊上亲了一口。
极轻的一个吻,猛地将心尖烫了一下。
傅尽欢如一尊雕塑,面无表情地站着,白皙的面颊,隐约透出了点薄红。
这一局,温酒酒轻轻松松地赚了个满盆钵。她欢喜地收着赢来的钱,数了好几遍。
傅尽欢默不作声地看着她那副财迷的模样,恶作剧地想,他要是故意使坏,让她输了个精光,她会不会当众哭鼻子?还是气呼呼地要跟他拼命?
不。
以她能伸能屈的性子,坑蒙拐骗的手段,大概会将所有的怨气深深地藏起来,使劲地在他这里将输的再坑回去。
那样他将会在她的脸上看到更多的表情。
但最终傅尽欢还是没这样做。
在他这里吃了亏的温酒酒,哪怕表面上笑得再开心,心底总是委屈的。想到脸上挂着笑容,背地里在偷偷委屈的温酒酒,他的心中生出一丝不忍。
有傅尽欢这个外挂,温酒酒在赌坊里大杀四方,不消片刻,就惊动了这里的老板。
老板领着一群打手,杀气腾腾地冲进赌坊,将温酒酒和傅尽欢团团围住。
“谁敢在老子的地盘捣乱!”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生得这般凶神恶煞,普通人见了,下意识地便要退避三舍。
温酒酒不怕。
有傅尽欢在这坐镇,她也算狐假虎威
了一把。
“我堂堂正正地下注,光明正大地赢钱,怎么就捣乱了?”温酒酒难得狐假虎威,斜着眼睛看他。
开赌坊的,不免与黑道势力沾上几分,这个老板如此嚣张,背后多半有人撑腰。赌坊开门做生意,向来都是只进不出,这些年来,做着发财梦的平头老百姓,不知多少被坑得妻离子散。
要是有运气好的,或者赌技高的,从赌坊里多赢了钱,老板立时闻风而来,仗着人多势众,生生逼得赌徒将银子都吐出来。
温酒酒这一遭,几乎赢走了赌坊今日九成的利润,老板不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温酒酒也不会轻易离开。
难得傅尽欢愿意做她的金手指,她不过够了瘾是不会走的。
“你出老千。”
温酒酒乐了:“你有什么证据?”
“我就是证据!”老板怒目圆瞪,下巴上的肉抖了三抖,“来人,给我拿下他们,男的剁手,女的卖进青楼。”
温酒酒捧腹大笑起来。
有生之年,她居然能听到有人对着傅尽欢说,要剁他的手。这个世上向来只有傅尽欢剁别人的手,从来没人敢剁傅尽欢的手。
老板发威,本来还在看热闹的赌徒们,瞬时吓得全部跑出了赌坊。那些打手对着傅尽欢一拥而上,他们见傅尽欢衣冠楚楚,认定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哪知还没靠近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扔了出去。
砰砰砰——
打手们七倒八歪地砸落在地上,将桌椅赌具砸了个稀巴烂,登时哀嚎声四起。
老板堆满横肉的脸扭曲了一下,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你你你……”
傅尽欢向前跨了几步,五指弯曲,将地上一把弯刀吸入掌中,架在老板的脖子上。
老板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少侠饶命。”
“你叫他什么?”温酒酒忍不住笑了一声。
傅尽欢转头看她。
温酒酒解释道:“我是头一回听别人叫你少侠。”说句老实话,她压根没把大魔王和少侠两个字划上等号。
“怎么?”傅尽欢的眼中蹦出警告的光。
“少侠!少侠!您是少侠!”温酒酒立马谄媚地改了口,“请傅少侠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对,您是少侠,少侠请高
抬贵手,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老板见傅尽欢喜欢听温酒酒叫他少侠,也跟着谄媚地喊了好几遍少侠。
“闭嘴。”傅尽欢冷喝一声,手中的刀刃立时嵌入肌肤,将他的脖子割得鲜血横流。
老板面色发白,再不敢多唤一句“少侠”,连忙改了口:“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还赌不赌?”傅尽欢问。
“赌,当然要赌,刚赢了钱,我兴致正高着呢。”温酒酒拉了一张凳子坐下,“可人都让傅少侠您扔了出去,谁跟我赌?”
傅尽欢的目光落在老板的身上,老板眼角一抽,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我跟您赌,姑奶奶,您瞧,小的可还能入您的眼?”
“少侠”二字姑娘唤得,他唤不得,这姑娘唤“少侠”时,明显带了点嘲讽的语气,傅尽欢非但不恼,眼中还泛着宠溺之色。
老板总算是瞧明白了,这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煞星,今天是借着他的场子哄他的小美人,可怜他经营了十多年的赌场,眼看着就要糟蹋在这两人的手上。
“就你了。”温酒酒一脸勉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