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岛的大夫是从烈火教里来的,走南闯北,见过大伤小伤无数,乍一见了傅尽欢肩头的伤口,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是傅司南的弯刀所伤,傅司南的那把刀,是傅南霜赠予的,刀口锋利,曾一度流落江湖,经历过无数任主人,死于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此刀煞气重,喜饮血,落在傅司南的手中,煞气更甚于从前。
毕竟只是一个岛,再怎么封锁消息,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去。大夫一边替傅尽欢止血,一边感叹着“红颜祸水”。
傅尽欢的意识昏昏沉沉,自生出觊觎温酒酒的念头后,对着傅司南,他的心中总怀着愧疚之意。
若他先于傅司南喜欢温酒酒,倒也说得过去,偏偏他深知傅司南对温酒酒的心思,还是不可避免地对温酒酒动了心思,这心思无论如何怎么掩藏,在药力的驱使下,还是诱他犯了此生最大的错误。
错误已经犯下,他知晓中原名门正派的女子极重名节,温酒酒也曾经对他说过,若是女子被丈夫以外的男子碰了,哪怕只是一条胳膊,要么以死谢罪,要么出家为尼。
他哪里舍得温酒酒以死谢罪,或者出家为尼,为今之计,是他承担这个错误,成为温酒酒名正言顺的夫君,温酒酒便不用自裁或落发。
傅司南那边,是他有愧于弟弟,他心甘情愿承受傅司南一刀,所以,他才说,那一刀是他欠傅司南的。
“多亏大公子内力深厚,这一刀,要是换了普通人早已没命。”大夫替傅尽欢包扎完毕,
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殷切叮嘱,“养伤期间,不可沾水,不可动用内力。老朽再开一副药,大公子先看看,若是觉得有用,每日服食一碗。”
大夫还记得这位大公子精通药理,又位高权重,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
“有劳大夫了,奴婢送您。”小环道。
小环将大夫送出去后,傅尽欢由其他侍女搀扶着坐起。大夫说他内力深厚,并非吹捧之辞,他受了如此重的刀伤,竟然到现在还保持着清醒。
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对靠坐在床头的傅尽欢抱了抱拳:“大公子,药阁那边有新消息了。”
“说。”傅尽欢脸色苍白,冷冷启唇。
“大公子命人送过去的芙蓉糕里,的确是被下了药。此药名为‘春风玉露’,是一种烈性春.药,由医仙谷所制,无色无味,一滴便可叫男人失去理智。不过,伏魔岛上并无此药,应该是从岛外带进来的。”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此事不许声张。”傅尽欢道。
侍卫颔首,施了一礼,恭敬地退出了傅尽欢的屋子。
“你们也退下。”傅尽欢又道。
“是,大公子。”婢女们恭声应道。
待屋子里再没旁人,傅尽欢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件染了血的肚兜。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肚兜,想着侍卫说的话,原本该是雷霆大怒的,却是一点儿火气都没有。
“春风玉露”并非岛上之物,温酒酒从何而来,不言而喻。近日从岛外来的,且与温酒酒亲近的,只有苏野。温酒酒费尽心机,在芙蓉糕里下了药,是另有所图。
她图谋的是什么?
当然是他。
她在芙蓉糕里下了“春风玉露”,命小桐过来,再掐好时间,盛装而来。她算计得一分不差,他中了药,再见了这样的她,如何能把持得住。
当初在密室内,她明明已经答应过他,将对他的所有心思都藏于心底,断了念想,从此以后,老老实实跟着傅司南,转头却对他下了“春风玉露”,可见她就是个小骗子,口口声声说着死心,背地里使出这样的手段。
傅尽欢摩挲着手中的肚兜,眼底漫开温柔之色,牵起唇角,微微笑了一下。
“大公子。”过了一会儿,小环去而复返,声音在门外
响起。
“进来。”傅尽欢将肚兜藏回枕头下面。
小环脸色怪异:“刚才温姑娘来过了。”
傅尽欢一怔:“她来过了?”
“温姑娘说,她来,只是想澄清一件事,芙蓉糕并非她授意,是有人自作主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她去藏书阁是一个意外。她对大公子的承诺,一直都谨记于心,未有一刻敢忘记。”小环停顿了一下,“温姑娘说完这句话就回去了。”
傅尽欢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顿时僵在了嘴角。
他一向沉着冷静,这次为情爱冲昏了头脑,此时经温酒酒提醒,突然反应过来,那断断续续的记忆里,小桐的表现的确有些不正常。
不是温酒酒所为。
傅尽欢心头竟然掠过一丝失望。
小环不知傅尽欢和温酒酒之间的“秘密”,见傅尽欢突然神色凝重,以为他是担心温酒酒的身体,又补充了一句:“依着奴婢所见,温姑娘除了形容憔悴些,无大的不适,大公子无需过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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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这残酷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