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酒犹豫着伸出手,将帕子握在手里。
“多谢大公子。”温酒酒攥紧了帕子,低声道。
“怎么认出我的?”
温酒酒一惊,没想到他会直接把话挑明,她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跳,再次乱了节奏。
无数个念头,只在脑海里划过一瞬。温酒酒鼻端嗅到了酒气,他喝酒了。
她认真地瞧了他一眼,果然见傅尽欢白皙的面颊上泛着一层薄红,漆黑的眼眸深处,藏着几许醉意。
“大公子对酒酒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大公子怎样,酒酒都能一眼认出。”她没忘记,今日傅尽欢是穿着傅司南的衣裳,来试探那日的告白是否一场认错人的乌龙。这关乎她的性命,这个谎无论如何都得圆下去。
“是么?”傅尽欢轻声道。他的脸上俱是不信的神色,抬手理了理袖口。
他来时,心头堆着浓烈的怒意。
小环一语点醒梦中人。
温酒酒哭着剖明心迹的那日,他穿的是傅司南的衣裳,或许,她并不是喜欢他,她只是认错了人。
这些时日,他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上,是因他从没想过,小环她们是用衣裳的颜色来分辨他们兄弟二人的。
从小到大,他和傅司南性格大不相同,不管是丫鬟仆从,还是侍卫死士,没有人将他们两个弄混过。久而久之,他习以为常,以为他和司南是很好区分的。
生辰那日,月黑风高,刀光剑影,温酒酒冲到他们兄弟二人面前,毫不犹豫地抓起他的手就跑,恐怕是把他当成了傅司南。
有了这个念头后,他就来验证了,他故意穿着傅司南的衣裳,模仿傅司南说话的语气。
不是说,他在她眼中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么?
呵。
傅尽欢在心底冷笑,盘算着揭穿她的谎言后,如何处置她。
是银针锁穴抹掉记忆?还是直接制成人偶?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拿感情来算计他和傅司南。他们傅氏的男人,不是谁都能招惹得起的。
千钧一发之际,温酒酒认出了他。
傅尽欢大感意外,但并未轻易信了她。
她口中说着喜欢他,转身却投向傅司南的怀抱,他想知道,她会给他一个
什么样的解释。
“你说喜欢我,我还从未问过,你为什么喜欢我?”傅尽欢缓缓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模样,优雅迷人中藏着危险的杀机,“别告诉我是一见钟情,我和司南生得一模一样。”
“好吧,一见钟情是夸张了点。”温酒酒简直哭笑不得,她用乌黑水润的一双眸子,可怜巴巴地瞧着傅尽欢,举起手,用尾指比划着,“为了讨大公子的欢心,我的确用了那么点夸张的修辞,就这么点。”
“但是喜欢都是真的。”她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嗯?”傅尽欢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温酒酒撑着手肘,悄悄往后退着,眼睑垂下,有些羞涩地躲开他的目光:“我喜欢大公子,不是因为大公子的皮相,所以说,一见钟情夸张了点。”
“那是什么?”傅尽欢的耐心在一点点耗尽,他恨不得直接抓着温酒酒,惩罚她。
“是知音,大公子是酒酒的知音。”温酒酒不退了,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眸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直视着傅尽欢的眼睛,似乎要望进他的心底,“酒酒已经知道了,大公子是当日以笛声与酒酒相和之人。酒酒说过,吹笛之人是这世上最温柔之人,酒酒没有说错,大公子就是酒酒心中那个最温柔的人,酒酒思慕大公子良久,那日挡刀是情不自禁。”
傅尽欢突然停下了逼近的动作。
温酒酒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裳,她几乎已经被他逼到墙角,再无退路。
她咽了咽口水,眸中恰到好处地漫起几分伤心之色:“酒酒在生死边缘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酒酒也不强求大公子的欢喜,那些话,酒酒说出口,从未后悔过。大公子没有回应,酒酒便知道了大公子的答案。”
说着,她的眼底隐隐见了泪意,她咬紧双唇,小声道:“酒酒在这个岛上,身如浮萍,无处可寄。二公子与大公子之间的赌约,酒酒没有资格干涉,酒酒贪生怕死,想好好活着,只能顺着二公子,做二公子练武的容器。但酒酒的心底,始终对大公子存着一丝希冀,酒酒提出三书六礼,并非岛上传言的那般恃宠而骄,酒酒、酒酒是在拖延时间……”
温酒酒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哭着
喊妈妈,炉火纯青的演技,都快撑不住这个要命的修罗场了。
她总算明白那句说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是什么意思了。
“拖延时间,在妄想等我回应?”傅尽欢沉吟。
“妄想”两个字用得好、用得妙啊,温酒酒就喜欢傅尽欢这个目无下尘的模样,她顺着“妄想”二字,眼泪“啪嗒”一下,就委屈地掉了下来。
傅尽欢给她的那张帕子,正好用上。
温酒酒边擦着眼泪,边伤心地掉着眼泪。
她都哭成这样了,她不信,他还能狠下心来,继续为难她。
“酒酒不敢妄想,大公子莫要嘲笑酒酒的天真。大公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