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
温酒酒武功不及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觉一股力道传来,再次定睛时,已被铁先生抓着双手反锁在身后,抵在镜子前。
他与她鼻尖相抵,轻嗅着她的气息。
那张色如春花的面容近在咫尺,惊心动魄的美丽,在温酒酒的眼底无限放大,属于雄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满着侵略性,危险,又迷人,叫人想起盛放在无边枯骨上的红色曼珠沙华。
温酒酒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
“你是世上第一个见了我真容还活着的女人,不知我这张脸能不能蛊惑你呢?”他的声线刻意被压低,恰到好处的沙哑,是女人无法抵抗的温柔。
“那你如意算盘打空了,我讨厌男人,尤其是漂亮的男人。”温酒酒眼神蓦地变冷,抬起腿,一脚踹向他身下的致命之处。
铁先生飞快地松开了她的手,向后闪躲,避开这一脚。他自讨了个没趣,也不恼,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忘了,你这个丫头没有心。”
温酒酒将鬓边发丝撩耳后,拂了拂身上的浮灰,打开屋门,望了一眼天色。
夜深露重,一轮淡月挂在苍穹,流云栖于其间,隐去月华。
是个偷偷摸摸夜行的好日子。
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她回头冷静道:“我们该走了。”
院子里还有些残酒,温酒酒拎起酒坛,将残酒尽数泼在铁先生的红衣上,铁先生不躲不闪,任她泼了个正着。
待二人浑身都是浓烈的酒气,看起来酩酊大醉的模样,温酒酒扶着铁先生,走出了留仙居
。
留仙居无人看守,一路行去,十分顺利。
路上偶尔也有侍卫巡逻,铁先生伏在温酒酒的身上,脑袋埋在温酒酒的肩头,再加上夜色朦胧,他扮相身形都与傅司南极为相近,侍卫见他腰间坠着金令,并未生疑,远远见了他,垂下脑袋,行了一礼。
如此畅通无阻,到了大门口。
双生子居住的这个院子,占地面积极大,大院子套着小院子,诸如红尘渡碧落海留仙居之类的,都是小院子,真正的大门口,离留仙居步行至少需半炷香的时间,且守卫森严,出入需双生子的通行令。
若以铁先生的身手,完全可以运起轻功跳墙出去,左右不过惊动暗卫,凭借着一身本领,与他们厮杀一场,得了机会就能脱身。
带着温酒酒,只能从大门出去,否则一旦被暗卫察觉,刀光剑影,只剩下束手就擒的份。
眼看着越来越接近大门口,温酒酒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从前出门,都是有傅尽欢的手令,这回的金令,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守门的侍卫拦住了他们,见到伏在温酒酒肩头的铁先生,愣了一下:“二、二公子。”
温酒酒面色冷静地扶着铁先生往外走。
侍卫一副想拦不敢拦的模样,傅司南性情暴烈,一言不合,便要挨他的拳头,但是职责所在,他们又不得不拦住他,例行公事问一问:“二公子这么晚还出去?大公子那边……”
“滚。”属于傅司南的声音,带着傅司南独有的暴躁,从铁先生的口中蹦出。
温酒酒与侍卫俱是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听着这个声音,真的以为是傅司南。
铁先生会伪声。
倒也能想通,他的名字是假的,声音当然也是假的。他用的那个沙哑的声音,本身就与他的相貌年龄不大相符,所以温酒酒才一直以为,他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
“属下不敢,二公子,请。”侍卫听到是傅司南的声音,心下稍安,连忙诚惶诚恐地让开。
温酒酒扶着铁先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不知缘何,心里头总泛着一股不安,她脚底的步伐不自觉的快了几分。
已经是夏日,夜晚的虫鸣声比往日多了许多,尽管白日里天气燥热,夜
里的山风还是夹杂着几分凉意。
可惜凉风吹不散温酒酒心头的焦躁。
天幕上的云越来越厚,月色越来越淡,隐隐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说明已经离海岸近了,温酒酒反而没有松一口气,而是更紧张了。
突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总算明白,她所有的不安和焦躁是从何而来,事情过于顺利,顺利得像是安排好的。
温酒酒抬起眼睛,看着站在月色尽头的那道人影。
那人白衣胜雪,双手负于身后,一双眸子似浸了冰雪般冷漠,眼底蹦出浓烈的杀意。
被这样的双眼盯住,温酒酒脑海中轰然一响,登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在傅尽欢的身后,排列着整整齐齐的弓箭手,只待他一声令下,就会将他二人万箭穿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吟游诗人妮娜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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