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青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心口疼得打紧。
她不能去找陆宴之,被他发现她身上的新伤,也不知道会如何心疼。
她将染血的衣裳揉成一团扔进火堆里,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缓慢地起身,背靠在床柱上,身体却不禁颤了下,连呼吸都疼得要命。
而此时,屏风外立着一道白衣身影,长身玉立,竟?阮轻吓了一跳——
陆宴之什么时候跑这里来了?!
她倒抽一口冷气,咬牙说:“哥哥,我不打紧。”
那影子明显地怔了下,急忙从后面现身,扑到阮轻面前,双扶着她手臂,狐狸眼笑了笑,“掌门,是我!”
“……”阮轻忍着疼,嘴角抽了下,“是你?”
“对啊,”小狐狸笑着说,“小奴可没打算欺骗掌门,掌门怎么会认错的呢?”
阮轻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苦涩一笑。
陆宴之身上的气息和小狐狸完全不一样,她刚才在是惊慌了,所以才将人认错。
小狐狸摸了下她的额头,立刻慌张地说:“掌门,你受了伤?”
“无碍,”阮轻指了指旁边的茶壶,“给我倒点水。”
小狐狸急忙倒好水,送到她唇边喂她喝了,扶她重新坐回去。
“十四那边怎么样,”阮轻抬眸看他,脸色苍白,双唇无色,强撑着一口气,“上陵那边怎么说?”
小狐狸挠了挠头,傻里傻气地说:“掌门,小奴一路上过来,不少门派都往这边赶呢,都是来说服你的,有个门派准备联合起来,到时候如果不能说服你,就打进来抢人。”
这些完全在阮轻的预料之中,她说:“他们来了多少人?”
小狐狸道:“三个大门派,玄音宗、仙河门、逍遥门都来了!”
“皇室的人来了吗?”
“啊对,那个什么十四,十四……”
阮轻心里忽然一惊:“他也来了吗?!”
狐狸拍掌,“对,十四乐姬,她们也来了!”
“……”阮轻汗颜,有些失望地说:“是十二乐姬,下次别记错了。”
“哦对,十二乐姬!”狐狸笑吟吟地看着阮轻,“她们也来了。”
“我知道了,”阮轻沉着脸说,“明日我便送陆宴之去未来
,从此天底下没有人能找到他。”
狐狸惊奇地说,“掌门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能办到吗?”
阮轻轻轻地叹了口气,“正因为伤重,只能用这个办了。”
她不想明日天下门派围攻星照门,而她还拖着病体残躯跟他们周旋。
小狐狸嘟嘟嘴,说道:“掌门问过他的意见吗?他想离开吗?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孤零零的、无依无靠的地方?”
阮轻垂着眼睑,轻声说:“这样也好过被龙族抓走。”
“可是小奴觉得,这样做并不合适,”狐狸困扰地抓了抓耳朵,纠结着说,“小奴并不喜欢这个安排……”
阮轻皱眉看他。
“就好比……小奴的同伴们都埋在地下,早就变成尘土,只有小奴一只狐狸修成了人形,千年来,小奴哪里都去过,可小奴过得并不快乐……”
“小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掌门,还有云荆殿下,你们都会给我做好吃的,”狐狸忧伤地说,“如果掌门要?小奴送到未来,小奴一定会伤心死了!”
阮轻沉吟着,半响才说:“可我没有其他办了……”
狐狸说:“没有尝试怎么知道没有办呢?掌门还有小奴,还有殿下啊……”
是啊,她还有十四,还有小狐狸,最起码他们是真心意地帮着她,不求从她身上讨要代价的。
阮轻呼吸微滞,轻声问道:“他还好吗?”
“不太好哦,”狐狸比了个鬼脸说,“每天就像死了媳妇一样,还欺负小奴!”
想到他那副沮丧的神情,阮轻忍不住笑了。
“掌门不想见他吗?”
阮轻笑容微僵,沉默了。
上陵大战那天,阮轻亲眼看着靳十四一剑刺穿燃冥的喉咙。
她无去恨靳十四,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更不知道来日如何面对姬夜。
如今他守在上陵,站在皇室那边,与她为敌。
或许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相见了,阮轻有些遗憾地想。
“不想见就算了,”小狐狸说,“我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回去!”
阮轻怔了片刻,诧异抬眸,“你说什么?”
“啊?”小狐狸迷茫地挠头,“掌门不是不想见他吗?”
阮轻竟有些紧张,指微微颤了下,“他也来了吗?他在
哪?”
小狐狸“啊”了一下,张了张唇,说道:“他就在山门下面。”
那一瞬,欣喜如烟花般涌了上来,在心头绽放开。
阮轻气笑了,看着小狐狸,恨得磨牙,“好啊你?!他来了你也不跟我说!”
小狐狸撇撇嘴:“小奴不是在跟掌门说吗?”
阮轻?势要捏小狐狸的耳朵,狐狸大惊失色,“嘭”地一下变成原形,红色的尾巴在空中扫了个圈,直挺挺地扬着,慌忙逃走了。
阮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