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将脸埋进珍珠堆里,惊喜地抬起脸,又酸溜溜地说:“为什么你们东海这么富裕!我们南海什么都没有!”
姬夜腼腆地笑了笑,又是惊喜,又是怕羞,搓搓手,奶乖地说:“这是我走之前顺手拿的……龙泉宫还有好多,不够我再去拿一些来……”
“够了够了!”阮轻拿起一颗蓝色宝石,对着光,惊叹道,“这样一个宝石,够我们买下临安城一条街了!”
“哇!一条街!”精灵再一次震惊了,“那是不是有了这些,我们可以想吃什么随便吃了?!”
姬夜双手撑着下巴,直直地看着阮轻,抿着唇笑。
“当然了!”阮轻放下宝石,高兴地摸了摸精灵王的角,说道,“想吃什么随便吃,我带你们去临安最好的酒楼,那里的菜肴才是真正的人间美味!”
姬夜也高兴极了,将宝物推向阮轻那里,站起身,有些紧张地说:“我也要去酒楼吗?”
阮轻笑着看她,“怎么了,不想去吗?”
姬夜摇摇头,忐忑地解释说:“我怕人多……”
可是她看见精灵王都不再对阮轻隐身,她也有些跃跃欲试了。
跟人族相处了一段时间,人族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嘛。
有时候她去校场,看星照门的弟子们在那里修炼,看到他们和睦相处……姬夜觉得,这些人族好像跟龙泉宫的小虾小蟹们没什么区别嘛!
她紧张地看看阮轻,又看看精灵,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说:“要不,我还是跟你们去吧,我也要尝试着做一回人族!”
说罢,姬夜将紫珍珠收起来,放入蚌壳里,整个人在阮轻面前慢慢现形。
阮轻:“!!!”
她忍不住“啊”了声,呆呆地看着姬夜,脸颊立刻红了——
姬夜身上几乎不着片缕,柔软卷曲的长发披散着,几颗珍珠织成的衫子遮住了胸口,露出迷人的曲线,腰部以下有一圈短短的莹绿色鳞片围着,白皙修长的腿便这样露在外面。
见着阮轻,她腼腆地垂下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宝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辉,一如阮轻初次见她,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
阮轻做梦都想不到,这平日里跟随着她去过那么多地方,在热闹的集市上穿梭,在荒凉的面馆里吃面,在堂前扇了陆萱萱一巴掌的姬夜,平时居然穿的这么稀少?!!
阮轻还没来得及回味,立刻拿起衣袍盖在姬夜身上,扭过头说:“姬夜你……你平日里就是这副打扮?”
姬夜懵懵懂懂,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阮轻:“……”
怎么了?!
阮轻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这么漂亮一个美人穿成这副模样,整日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居然看不见?!
宛如暴殄天物,又气又好笑。
阮轻拿出自己的衣裳,解释说:“姬夜,你以后……万不可在人前穿成这副样子了。”
姬夜眨眨眼,“是因为我穿的少吗?”
阮轻垂着脸,默认了,展开折好的衣,为姬夜穿上。
姬夜指着精灵王,委屈地说:“你为什么不说说他,他什么都没穿呢。”
阮轻看了眼精灵,两人对视,忽然有些尴尬。
“他不穿没关系,”阮轻镇定地说,“你若穿成这样被人族看到,就是白白给人眼福,没必要。”
姬夜这才听了她的话,乖乖地穿好衣裳。
当晚,两人带着一只“灵宠”,去了临安城最大的酒楼——漱枕楼。
昔日靳十四就是在这里,和她不辞而别。
也是在这里,阮轻遇到了陆宴之,经他指点,才得以踏入修仙之流。
“来来来,好酒好菜都给我上上来!”精灵王抱着一只糯米鸡,醉醺醺地说,“美人蹋上歌舞来!胡琴琵琶与羌笛!”
姬夜抿了口酒,抬眼看他,说道:“我只会弹琴。”
阮轻哭笑不得,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公主,怎么舍得让你弹琴呢,一会儿弹琴的人就来了,你看着就成。”
果然,没多久乐师进来了,一行七人,皆是容貌俊俏的年轻男子,分别吹弹长笛、洞箫、琴、瑟、琵琶、大小鼓,奏的是春江花月、良宵引。
阮轻以前在这家酒楼打杂,闲暇时就喜欢趴在屋外听乐师演奏,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近在咫尺地看他们演奏。
眼前这几人分明是有意打扮过的,他们原本就长得令人赏心悦目,涂抹一番,唇红齿白,格外惹人怜爱。尤其是吹奏乐器时,神情专注、陶醉其中的模样,更是令人心旷神怡。
活泼的鼓点声,伴着空灵的琴乐,婉转的琵琶,融入连绵的萧声中,宛如百鸟朝凤而来,掠过春夜流波,在皎皎月色下,与百花共舞。
姬夜哼出声,忍不住手舞足蹈,恨不得手上也有一把乐器,与他们一同演奏这曼妙乐曲。
阮轻想起来,便从纳戒里取了唐星遥的琴,递给姬夜,她便找个地方坐下来,高兴地弹着琴,嘴里哼着调。
一名年轻的乐师放下笛子,躬身走到阮轻面前,低眉顺眼给她斟酒。
阮轻拿起杯子,示意他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