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镜和未来镜。”
阮轻拿过贝壳,认真收起来,问:“找那个干嘛?”
“姬夜说要给你真正的身体,只有拿到了镜子,才能帮你重塑原身。”
阮轻忙说:“既是这样,那镜子理应让我去找的。”
她现在用着唐星遥的身体,总觉得于心不安,总想快点查清楚真相,为师叔报仇,只是又碍于私心,想先从宋如意身上查出点名堂。
如果有办法重塑原身,那她也不用一直占着师叔的身体,可以早些为她报完仇再令她入土为安。
深夜,席月生和姬夜还在外面办事,阮轻动手将后院池子清理了一番,扫去落叶,换了水,在池子下面添上柴火,轻轻运气灵力,火焰窜了出来,很快便将池子烧的热腾腾的。
原本这就是个温水汤池,只是席月生懒得打扫,久而久之变成了一个废弃的小鱼塘。
阮轻平日里也顶多淋水冲澡,大多数时候用洗尘诀清洗身体,只是今夜听精灵王说自己身上有蛊虫的味道,她怎么想怎么难受,看到这小鱼塘,便拾掇起来,想着等姬夜他们回来,再换上水,让他们也泡一泡温池。
阮轻脱去衣裳,赤着脚走近温池里,身体没入水中,仰头看着黑夜里的寒星。
冬夜的星星真少,比不得她在蓬莱阁时看到的群星璀璨。
直到这个时候,阮轻才有心思去想……那副棺木里的人,为什么是林淮风?
当时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那张熟悉的脸带着无数回忆汹涌而来,她不由地回想……想起那个爬到墙头,隔着海棠树,朝她掷花的少年;想起他将自己划得鲜血淋漓,忍着折磨人的药,跟她插科打诨;想起星空下面,他迟迟没有落下的那个吻。
幸好她清醒的比较早,尚未全然付出真心,便已及时脱身。
细数起来,林淮风从未伤害过她,甚至一次次地冲在她前面,拼尽全力保护着她。
可偏偏,不是真心。
不知道他当日发下的焚心誓,如今是不是还在禁锢着他……
阮轻闭上眼,水汽沾湿了睫毛,她抬起手,摘下面具放在一旁,将额前的长发梳向脑后,习惯性地摸了下额上原来疤痕的位置。
她现在是唐晚,她该想着怎么报仇。
其余的事,不该再想。
泡过温池,她全身发热,灵核仿佛燃烧起来了一般,从手指尖到脚底都在发烫。
后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寒露顺着光滑的叶片滴落,冷冰冰地打在她脸上。
“哗”地一下,她从水里起身,身上淌着水,拿起一旁的浴巾盖在身上,稍稍遮掩了一下,朝里屋走去。
里面是她的卧房,她擦干净身子,重新穿上衣裳。
房门突然被叩响。
阮轻当是姬夜回来了,也只有她每次进出都会礼貌地叩门。
“请进。”阮轻说着,慢条斯理地将一件白色中衣盖在肩上,拉了下衣襟,红润剔透的肩头、胸口被遮盖住——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阮轻抬头看过去,整个人怔在原地。
血腥气漫进来,门口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笠帽,一身黑衣破破烂烂,身上有伤,腰间悬着两把剑,左手提了个麻袋,右手拿着一块面具……竟是阮轻刚刚摘下的。
阮轻:“!”
她下意识想遮一下脸,怕被人认出来,转瞬又想起来,她已经换了张脸,不可能有人将她和阮轻联系起来。
“你……”阮轻注视着他,拿起一旁的剑,警惕地说,“你来做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兀自将麻袋往前一扔,一个血淋淋、黑乎乎的东西滚了出来,赫然是一颗人头——
阮轻:“……”
她低头看着那个睁着一双眼的人头,微微惊愕,但很快又收起了这样一丝惊讶。
阮千钧,她家里那个臭弟弟。
当年,养父母拿着给她的聘礼,给阮千钧在京城谋了份职位,这小子便喜滋滋地当差去了,没想到才两三年的光景,便落得个人首分离的下场。
靳十四将阮千钧的人头扔到她面前,是什么意思?
阮轻不说话,惊疑不定地看着靳十四,手按着剑柄,做好了应战准备。
靳十四注视着她,嘴角勾了下,轻轻说:“丫头,给你报仇了。”
霎时,阮轻心血涌了上来。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