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之摸到匕首,几乎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喉咙刺了过去!
尖叫声响起,一双手拼死握住了他手,匕首往下移了几寸,在他锁骨下刺出一个窟窿,卡在了锁骨上面!
尖叫声立刻将外面人引过来了!
血溅得到处都是,陆萱萱双手抓住陆宴之手,抓住那柄匕首,哭喊着说:“哥!你放开手!”
她手上都是血,脸上全是泪,血珠连成串滴落在陆宴之身上,滴落在床单上,她身体不住地发抖,却死死地拽住陆宴之手,方才若不是她反应及时,陆宴之喉咙已经被割破了。
“哥!”陆萱萱痛声哭喊着,“你放手!你放过你自己!”
门帘一响,夏侯泽和另一个人冲了进来,按住陆宴之手,将他手指一根根扳开,取出匕首丢在地上。
匕首落地“哐当”一响,陆宴之终于脱力,一双黑布蒙着眼缓缓地阖上,呼吸也缓了下来,意识渐渐消沉下去。
夏侯泽粗鲁地将陆萱萱推开,抓着陆宴之手,重新将他手腕锁起来。血将床染成了红色,陆宴之喉咙下面锁骨所在位置,被捅出了一个窟窿。
“快给他止血!”陆萱萱抱着陆宴之,大声喊道,“快救救他!他要死了!。”
“你闭嘴啊!”夏侯泽气得反手给了陆萱萱一个巴掌,怒道,“你为什么要给他解开铁镣?!”
一巴掌扇过来,陆萱萱气得人都懵了,没来得及当场发火,夏侯泽扭过头去,着手给陆宴之处理伤口。
陆萱萱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可自从阮轻死后,陆宴之打过她,陆嘉尘打过她,上次在主殿里,更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打了一巴掌,现如今……连一个夏侯泽也要打她?!
她气得两眼发晕,一手捧着脸,朝正在忙活夏侯泽吼道:“你为什么要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另一人慌忙去拉开她,扯着她手臂,好声好气地说:“二小姐,您别添乱了……”
“我添乱?!”陆萱萱震开袖子,回过身猛地推了那人一把,怒道,“你们把我哥绑成这样,这样折磨他虐待他,你们简直禽兽不如!”
夏侯泽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沈原,去叫掌门来。”
听到“掌门”二字,陆萱萱立刻脸色煞白,说道:“你们想干嘛?”
夏侯泽扭头看她一眼,“二小姐,你差点害死了天清君,既然知错不改,我只好去叫掌门了。”
陆萱萱咽了咽口水,想到上次她爹从东海回来,性情大变,冲他们发了一顿无名火,那日她告诉陆宴之“阮轻已经死了”,她爹更是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她从未见过她爹发火,更没见过他打人,如今想起来心有余悸。
“别……”陆萱萱哭了起来,“我只是受不了……他现在这个样子。”
沈原站在原地,看看陆萱萱,又看看夏侯泽,没说话,也没去请掌门。
但陆嘉尘早就安排了人守在这院子里,听到动静便赶过来了。
夏侯泽跪在一旁,出了一身冷汗,显得疲惫不堪,他缓缓说:“掌门,是弟子看管不力,险些出了事。”
沈原挨着他跪下,低着头说:“弟子也是,请掌门责罚。”
陆萱萱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始终没有开口。
陆嘉尘看着她说:“萱萱,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陆萱萱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我想来看看哥哥。”
陆嘉尘一抬手,地上带血匕首飞入他手心,他拿着匕首端详,冷冷地说:“你来看宴之,为什么要带匕首?”
陆萱萱紧张地一个哆嗦,咬咬牙说:“……我,我见不得宴之哥哥现在这样子……”
“胡闹!”陆嘉尘扔下匕首,怒道,“你不想点办法帮他,一次次地,只会惹是生非!你这是在救宴之吗?!你这是想要他命!”
“不!”陆萱萱吓得两腿发软,泪流不止,捂着脸说,“我没想害他……不应该,宴之哥哥他……不应该这样子……”
陆嘉尘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却安抚说:“好了,下次别再犯这种错了。”
陆萱萱不敢说话了,回头看了眼血床上人,痛苦地闭上了眼。
“掌门,”夏侯泽跪笔直,面上带着倦态,声音嘶哑,“弟子无力照看好少主,还请掌门辞去弟子,另请他人照看。”
闻言,众人俱是一惊,沈原张了张嘴,偷偷看了眼夏侯泽,对他决定表示震惊,却又仿佛意料之中。
陆嘉尘拧着眉,“你将他从极北之地带回来,救了他无数次,今夜若非你在,宴之指不定出了事,你起来吧,我不怪你失职。”
夏侯泽仍然跪着,陆萱萱也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陆嘉尘叹了口气说:“你若走了,宴之怎么办?”
夏侯泽闭上眼,嘴角动了下,低声说了句让所有人震惊话——
“给他个解脱好了。”
陆嘉尘:“……”
众人:“……”
“放肆!”陆嘉尘手掌猛地一震扶手,站起身,眼珠子瞪得凸起,怒道,“宴之乃是星照门来日继承人,若是这一点点打击都承受不住,来日如何继承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