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明拿着药方看了眼后,也有些犹豫。
平时请来的医生给儿子看完病后,开的药方,都是写满了一张纸。
他每次去药房抓药都要等上半天才能抓好,这张药方上面,只写了三种药,每种药只要15克就行?
可是想到,这张药方又不需要付钱,而且其它的药儿子也吃了,病情也没见好转,不如去试试这张药方,陈峰明难得乐观地想:或许药越少,效果越好呢?
这个女孩自报是虎山村的人,还跟李设认识,还有李设做见证人,到时候她真的是骗子,到虎山村抓她去公安局也不迟。
陈峰明叫来陈峰东,把药方给他,让他去镇上国营药房抓药。
沈秋然交待:“放两碗水浸泡半个小时后大火煮开,煮上三分钟后转小火再煮上一个小时就停火,锅里剩下多少药汤就给孩子喂多少。”
陈峰明的儿子患的是急性无黄疸肝炎,到了夜晚胸肋会胀痛得更加厉害,感染时,不能及时对症下药,影响了肠胃,导致胃口以及大小便都不正常,形成了瘀血阻络症。
马鞭草能散瘀、消胀,对胸肋胀痛患者非常有效。
车前草能调节胃肠道,鸡内金能消食健胃,助消化,使胃运动功能明显增强,这三味药,按份量放在一起煎煮,能够很好地治疗急性无黄疸肝炎。
当然,先服用三天,三天后,再换别的药方进行调理。
孩子若是服用这剂药后晚上不哭闹,沈秋然相信,陈峰明一定会去找她的,到时候再给他换药方。
陈峰明对她还存在怀疑,并没有完全相信她,也就没有留她吃饭或喝一口水。
沈秋然从陈峰明家出来后,直接往砖厂走去。
砖厂的领导听她说要订三百块泥砖,热情地招待她喝茶……
沈秋然走后,陈峰明婉转地打发李设回去。
李设行医多年,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冷落过,今天是第一次。
他沉着脸,带着李雪莲走出陈峰明的家。
路边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李雪莲紧步跟在李设身后,她感觉到李设生气了。
她不甘心地问:“爷爷,陈峰明的儿子,真的是肝病吗?”
李设突然停下脚步。
李雪莲走近他,他才转过身,手臂一起一落。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路上响起。
李雪莲被打懵了,整颗脑袋都是处于空白的状态中。
她有记忆起,就没被家人打过。
尤其是李设,李设把她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平时很宝贝她。
不说打她,就是连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
今天,他居然打她——
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她红着眼眶,愤然地看着李设质问:“我又没做错,爷爷干嘛打我?”
李设凌厉地看着她:“沈秋然被陈峰明两个弟弟押下去时,你露出了得意的笑!这就是你的错!”
李雪莲眼里顿时噙满泪水,委屈又愤然地看着李设,“她在行骗,骗子被抓,我高兴不行吗?”
“你那是针对骗子吗?你那是针对沈秋然!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的笑,有多可怕?就像一个坏女人一样!”
李雪莲捂着疼痛的脸,哽咽地冲李设大声道:“陈峰明的儿子患的是肠胃病,她说成是肝病,她也是在针对我们!”
“你是有教养的女孩,怎么见到沈秋然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她毒害人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制造谣言是很可恶的,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可恶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肉馍馍有毒,她却说我是故意的,她也可恶。”
“你不说她在先,她会提起这件事?你怎么总是把错都安在她身上?”李设失望地看着李雪莲,“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你会越来越离谱的!”
李雪莲倔强地咬着唇,她就是不甘心输给了沈秋然。
李设看她这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医术有限,会出现误诊,我也希望现在的年轻人能好好学医术造福他人。”
“爷爷,沈秋然开的药方真的管用吗?”李雪莲看着李设额前的白发,始终是不忍心再与他斗气。
李设瞥了她一眼,“就算沈秋然懂医术,能诊断病症,可她开的药,药力不强,根本治不好陈峰明儿子的病。”
李雪莲一听,心里窃喜。
眉宇间却露出担忧之色:“那三天后,陈峰明会不会带人来把她抓去公安局?”
李设眉毛竖起:“陈峰明讲义气,但也是一个凶狠的人,让他知道是骗子,他一定不会手软的。”
李雪莲听后,都不觉得脸上有多痛了,沈秋然再得意,也只能蹦哒这三天,三天后她就去蹲牢子吧!
……
沈秋然回到虎山村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冤家路窄,在村口竟然遇到从自留地摘菜回来的李雪莲。
李雪莲见到她,讽刺几句:“这个时候才回来,去哪里行骗了?”
沈秋然走近李雪莲,看着李雪莲那红肿的半边脸,噗笑,“被你爷爷打了吧?”
李雪莲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