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苏锦再强势,也不过是皇后宫中的婢女,折磨人的手段毕竟有限,可那东厂提督却是这方面的行家。
有些话不好直说,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查看她身上的伤口,确定她在督主身边可有受苦。
本已想让她将系带系上,可指尖垂下时不小心勾到亵/衣,胸前斑斑点点的红痕儿倏忽落入眼中。
贤妃登时瞪大了眼,“这……督主欺负你了?”
见喜脸颊一红,手忙脚乱地紧了紧衣襟,将胸口牢牢捂上,“娘娘……我这……这是……”她慌得险些从暖塌上滚下去。
这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被人下药了!那样娘娘得有多担心呀。
况且厂督的名声已经很臭了,若是再被人误解什么,她心里也过不去。
满脸燥得通红,见喜实在欲哭无泪。
她赶忙将衣裳穿好,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其实是我自己……”
“你自己?”贤妃张了张口,显然不大相信。
见喜又一慌,她可不是爱自虐的人,可不解释,又会让娘娘误会厂督是个爱摧残人的恶鬼,脑中乱糟糟的,只好认命地点了点头:“厂督原本不是这样的人,是我……夜里忍不住勾他,他才……才满足了我……”
贤妃:“……”
见娘娘面上还有惊吓之色,见喜忙在自己手背上轻轻吸了一口,撮出个指甲大的小红印子,和胸口的红痕差不多模样,然后抬给贤妃瞧:“您看,我没瞒您,真不是厂督掐的我……他是亲的我……”
半晌,贤妃心绪才慢慢平静下来,这傻丫头,难不成真把那活阎罗给套牢了?
瞧这丫头羞红脸的模样,还张口闭口帮他说话,不是心动又是什么。
贤妃想了想,忍不住道:“凡事多给自己留一分余地,他这个人喜怒无常,喜欢你的时候能将你捧上天,往后若是惹怒了他,恐怕……”
见喜弯唇笑了笑:“娘娘莫担心,厂督对我很好。从前我也像旁人一样害怕他,生怕自己一着不慎,小命都给他拿去了!可他呢,把我惹哭了,会送我珍珠,旁人欺我,他会来救我,上元节那晚还送我礼物,太后罚我抄佛经,剩下的可都是厂督帮我抄的……他真的很好呀。”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自己都没想到老祖宗竟也有这么多优点了!
丫头说起梁寒,一双杏眸像是放了光,贤妃替她高兴,可心里却隐隐担忧着,“那往后呢,你想一直跟着他?”
见喜眨了眨眼睛,“我与他做了对食,也是陛下的旨意,往后自然跟着他呀。”
贤妃心道她还是个孩子,只觉眼下生活舒快,或许想不到更深一层,默了半晌还是开了口:“可他毕竟是个宦官,有些东西给不了你,这时候喜欢得越多,往后的遗憾就会越多啊。”
贤妃的话说得恳切,并不是太后那种夹枪带棍的语气,可真话往往更让人心里难受。
做对食,在宫外不就是姑娘嫁人么。
她已经嫁给了厂督,怎么还会嫁给别人呢?
见她脸上笑意敛去,贤妃也不忍说再那些扫兴的话,便道:“你若是喜欢便更好,倘若日后你改了心意,想出宫嫁人了,或者想做母亲了,一定要来同本宫说,陛下那边本宫还是能说上话的,有陛下护着你,往后出了宫也容易些。”
娘娘自会比她想得周全,见喜点了点头先应下,往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反正现在的厂督,是天底下最好的厂督!
出了暖阁,宫里上下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苏锦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皇后身边一夜之间死了五名宫人,还是司礼监掌印亲自动的刀,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漩涡中心的见喜却消失了整整十几日,竟是提督府过逍遥日子去了。
这丫头打暖阁出来便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连外头传不进来的消息也被她带进来,敢情是正得那位老祖宗的宠爱,这身份地位更不是当日的苏锦能相提并论的。
连妙藕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主动装孙子揽了花房的活儿,生怕把姑奶奶伺候得不高兴,回头让老祖宗给她一个痛快。
这回也真是怕了。
听闻坤宁宫那几人正是将这丫头拎过去打了一顿,那老祖宗便为她发了疯,连皇后的脸面都不给。
妙藕一想到自己对着丫头做过的事,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昨个夜里还做梦,梦到这臭丫头果真在老祖宗面前告她的状,说请她去一同伺候,她不敢应,当晚那老祖宗厉鬼一般的脸倏忽出现在她面前,脖子一凉,便给她头身分了家。
醒来之后,妙藕后背皆被冷汗浸透,心中更是大骇。
这时候再敢去招惹她,恐怕是真不要命了。
司礼监衙门。
早前梁寒让底下亲信彻查太后用药一事,这两日总算有了眉目。
那少监躬身回禀道:“原本出不了岔子的,可太医院近几日抓药的差事都给了一个刚进宫的女医官,所有的药方一概从她手上分拣,方子没出错,那便只能是在她手上出了差错。”
梁寒呷了口茶,面上笑意森然:“桑榆?”
少监颔首。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