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纬打断道:“关于成王的话,是我吩咐放出去的。”
安夫人原要发作,想想又冷静下来。
寒儿落水被四皇子所救的流言传的满天都是,在这京城,除了四皇子,还有谁会和寒儿议亲?哪怕楚栗不嫌弃,和她重新……只怕也会有不干不净的话传出来。
如今添了寒儿是被成王所救的版本……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反倒不会再有人以此为由,让她嫁给四皇子了。
“那寒儿,”安夫人眼圈泛红:“以后可怎么办啊!”
安以寒柔声道:“女儿早已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母亲不必替我忧心。”
哪能不忧心,十几岁的小姑娘,说什么不嫁人……想到安以寒如今的心境,安夫人将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看向安元纬,道:“你那个关于就藩的折子,上了吗?”
安元纬道:“留中不发……陛下全然不提此事。”
见安夫人神色一黯,安以寒安慰道:“以父亲的身份,陛下留中不发却又全然不提,才是上了心呢!”
又道:“母亲,女儿有件事,希望母亲成全。”
安夫人精神微振,道:“你说就是,只要母亲有的。”
安以寒道:“女儿想……自梳入宫。”
“自梳?”安夫人猛地起身:“不行,绝对不行!我不答应!”
又苦口婆心劝道:“哪到那个地步?你父亲放出成王的话,四皇子也该死心了。待过段时日,事情淡了,咱们……”
安以寒打断道:“母亲可还记得,女儿出生时的流言?”
安夫人微楞,道:“你说那个大和尚说的,你是凤凰命格,将来要做皇后的话?颠和尚胡言乱语,如何信得?”
安以寒低头掩去眼中的神色,道:“女儿自然是不信的,就怕有人信了。若他是冲着这句话来的,而非只是女儿的出身……”
安夫人道:“你父亲当时便下了禁口令,谁……”
想到如今府内的情形,话说一半又停下,脸上多了惶然之色,看向安元纬。
安元纬沉吟不语。
安以寒道:“女儿自梳入宫,有贵人庇佑,不管什么人也都该死了这份心了……若日后女儿改了主意,想要放出宫,想来以父亲和母亲的身份,也不难。”
安夫人默然片刻,道:“自梳入宫到太后身边做个女官,倒也是个权宜之计,只是苦了女儿你……”
安以寒迟疑了下,委婉道:“太后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且太后将身边的女官赐给皇子公主,也是常事,就怕……”
安夫人微微皱眉:“那你的意思是?”
安以寒低声道:“女儿的意思是,去太后身边,不如……去成王身边。”
“成王?万万不可!”安夫人色变道:“寒儿,你不能因为成王帮了你一次,你就……他是出了名的荒诞不经,你……不行,绝对不行!”
安以寒求助的看向安元纬。
安元纬道:“成王殿下的人品和学问,其实都是……”
不提这话倒也罢了,一提安夫人就鬼火冒,怒道:“当初你说四皇子,也是这话!”
安元纬一噎,干咳一声道:“旁的我不敢说,但数十年之内,只怕再也没有比成王身边更安稳的所在了。”
安夫人有些迟疑的看向安以寒,她虽然吼了安元纬一声,实则对丈夫的眼光还是信任的。
安以寒道:“娘要是担心成王殿下对女儿不轨,却是不必的。”
安夫人皱眉:“怎么说?”
“娘没有见过成王吧?”
“嗯?”
“女儿以往的时候,曾自以为容貌不输给任何人,直到那日见了成王殿下……”安以寒顿了顿,道:“便是担心不轨,也该是太后娘娘,担心女儿对成王殿下不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