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2 / 4)

会不得生还。

盛欲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是天性纯白的女孩,当然不会懂他话中深意,只瞧见汪茜蓉的背影里都写满难堪,预备收回递出的酒杯。

她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及时出声:“这可是人家社长的邀请,你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盛欲接过那只酒杯,不由分说塞进了江峭手里,引来汪茜蓉的侧目。

给面子?这种话根本不是平时的盛欲能说出来的,她从来不懂给任何人面子。

但现在情况不同。她看不惯对于别人三番四次邀请,都无动于衷,故作清高的江峭。

她打算要为汪茜蓉扳回一局。

也要为自己报蹦迪夜的灌醉之仇。

江峭换了条水洗蓝牛仔裤,白色的休闲衬衫未系领扣,晚风恣意灌进衣服里,衬衫便浮动出纯白少年感的松弛轮廓。他握着杯子,笑貌略带讶然,却毫无反叛之意。

他说:“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喝。”

然后仰头倒空辛醇的酒液,顺从地咽下。

很好!盛欲得意起来,扭头对汪茜蓉挑眉使眼色,却看见她皱眉愤怒的神情。

怎么回事?盛欲一时有点蒙。

汪茜蓉的视线在盛欲和江峭的脸上来回巡视,羞涩褪去,留下怨怒:“原来是这样,你们直说就行了,耍我玩有意思?”

说罢她扭头就气冲冲地离开。

“不是?汪茜蓉你……”盛欲一头雾水。

她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人,被汪茜蓉一通脾气撒得不明不白,她当然想不通,当即要追过去问清楚。

“盛欲。”

江峭更快一步拉住她的袖口,留下她的话显得过分悱恻,

“你能为她出头,就不能管管我吗?”

他的双眼化入熊熊篝火般,沉默又暗自毕剥燃炸的,摇晃的噪点。

盛欲就是在这漆黑眸子中,招摇的光彩里,被轻悄悄钩去注意力。

她刚刚都打算放过他了,谁知道居然还有主动求教训的人呢?

盛欲觉得,也该是时候“管管”他了。

袖口还轻然捏在他手里,她气势汹汹往前站了一步,说教道:“你也太不合群了吧!”

虽然这话甚至有些像在说她自己。可是江峭显然更夸张啊!

为什么那晚夜场,江峭又野又痞,比营销和气氛组还懂得活跃控场。

而此刻同样人声喧哗的欢闹场,他却比初秋的沉夜更清疏寡冷,更孤郁,更落寞。

当盛欲满心思索他的这一刻,江峭的眸光透过银丝镜片,被远方摇摇颤动的火光描摹,勾魂摄魄地,紧密注视着她。

他后退一步,似乎刻意保持安全距离,却仍轻微牵动了手里她的衣袖。

像是猎食者留下某种踪迹可寻的诱导信息素。

而盛欲毫无知觉,决意要让江峭这个天之骄子,也尝尝被人掌握主控权的滋味。

她又跨上前逼近江峭:“你到底懂不懂一点人情世故啊?”

又是一句骂了他,也把自己骂进去的话。

江峭再次被逼退。

只是这次,有意或无意间多退后几分。

盛欲陷入无机制的沉思,似乎全然丧失了警惕性。

思索他为什么有时自由如风,桀骜热烈更胜浮世骄阳,好耀亮的一场辉煌。

为什么有时却又灵魂枯败,如同玫瑰丛中非自然死亡的蛱蝶,羽翅构筑带刺的废墟。

她自然而然地跟上他向黑暗里退去的步伐。

直到暗影将他们全然笼罩。

她惊神,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江峭“步步紧逼”,两人完全身处服务驿站的背后阴影面了。

黑暗总是带给人一些对未知的紧张感。

草木丛林里阵阵虫鸣恰好中和了这种紧张。

江峭早就松开她的袖子,因为盛欲已经顺从他的行动,主动步入禁秘的圈套。

“总之,出门在外,如何跟人相处咱们还是要懂一点的。”盛欲干巴巴地说完这句,就噤了声,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好在江峭在这时接答:“不懂的人是你,盛欲。”

“嗯?”盛欲显然更加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江峭像一个绝对优良的老师,循循善诱道:“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

盛欲想了半天,问:“为什么?”

他却并没有着急,双眸波风剪水,其中跃动的光纹不可名状。只是抬手,伸向她抱在怀中的大半瓶廉价红酒。

“啵”。

他主动拔出瓶塞的轻响。

微妙撞击在耳鼓,余下的泛音在心弦上拨乱。

“想我喝光它?”他的声音在微然怪诞的气氛里,比争鸣的虫吟更让人肺腑生燥。

盛欲觉得眼下的场合太黑了,她想说去篝火边吧,那里足够明亮,也让她感觉……安全。

在意识到自己不安之前,捧在手里的瓶子就被江峭先一步压下瓶口。

液体流淌落入酒杯,泠淙撞涌在玻壁。

像是脚心被倏然涨潮冲散了抽腿的力气。

江峭摇晃酒液,让它更快与空气醒散酒气,不经意轻笑的话,瓦解了盛欲的防备:

“其实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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