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您们能够光临我们这简陋的地方,下官真是不胜荣幸!”
地方官员带着自己的一众下属恭敬地向段泽渊和夏影初行礼,“王爷,听说您一路舟车劳顿,下官为您和王妃准备了宴席,虽然微不足道但是……”
“麻烦!”段泽渊冷着脸,“没时间浪费,直接带本王去。”
“是是!”
段泽渊下车前,转头看向夏影初,“你乖乖待在马车里不要下来,看着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
段泽渊离开后,夏影初坐在马车里观察着外面。
“嗯?那些是……”夏影初看到了很多乞讨者,或者说,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他们有的在地上铺着一张草席,带着孩子老人坐在上面,有的根本连草席都没有直接坐在潮湿的地面上。
那些人都面黄肌瘦,身边放着的一个破碗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
再看向农田的方向,虽然有很多人在田里劳作着,但是由于他们的身体都非常瘦弱,所以动作很慢,效率自然低下。
可以想象得到,地里的收成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地方,真的是太穷了……
“王妃,请不要露出这么忧郁的表情。”
洛风的其中一个部下,被留下护卫马车,他长相清秀,瞳孔是罕见的紫色。
他看到了夏影初的表情,说道:“您可能不知道,在临安城的码头发展起来之前,除了皇宫周围的地区以外,整个西北部都是这样的。”
“码头是在王爷的治理下才变得像如今那样繁华的。”
他指着那些坐在草席上的人,说:“最近其他地区也有不少流民过来,他们都是听说了王爷治理有方,能让所有人吃饱饭,这才来的。”
“但是要给这么多的人建造房子,还要在他们能自力更生之前提供基础的生活必需品和药品,需要巨额的资金和很长的时间。”
“虽然很慢,但是一切都在慢慢地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王妃您不必如此忧心。”
听了他的话,夏影初这才恍然大悟,她感激地对他笑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这些事,恐怕段泽渊一辈子都不可能主动说出口吧?
他……表面看上去似乎是世界上最傲慢最冷酷的人,但是谁能知道,这样一个被所有人称为“冷血凶神”的男人,竟然在背地里默默做着这样的事情……
段泽渊,他与她至今见到的所有权贵都不同,不如说,他和那些权贵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夏影初趴在窗口,看到段泽渊正站在不远处,与地方官认真地讨论着什么。
那种专注的表情,让他看起来莫名帅气。
就在这时,段泽渊似有所感地回过头,看向趴在那里的夏影初,疑惑道:“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夏影初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我在看,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
临安城,段王府。
夏影初疲惫地趴在桌子上,感叹道:“虽然出去看看也不错,但我还是觉得家里最好!”
“不行!”她坐直身子,“不能松懈,回来歇够了该继续寻找解决办法了。”
夏影初出了卧房,迎面遇到了抱着一大叠文件的洛风。
“洛风,又带着文件去找王爷吗?”
“是的,”他向她行礼过后,问道:“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
“因为现在没事做,所以想去藏书室看一会儿书。”
……
书房内。
段泽渊处理着文件,但却一脸阴沉和不耐之色。
洛风一进门,他马上问道,“洛风,本王的夫人在哪里?”
“属下来的时候刚好碰到王妃,她说要去藏书室看书。”
段泽渊手中的毛笔一顿,在宣纸上留下一个又大又黑的墨点。
她怎么又去藏书室了?
出发去西北部视察之前也是,她经常出入藏书室。
虽然他知道她喜欢看那些奇怪的话本,但是,如果是需要到藏书室才能翻阅的书,那就很明显了。
毛笔被他握紧,笔杆上出现了裂痕。
他看着手里坏掉的毛笔,眼中精光一闪,难道……
难道到了现在,她还在寻找着能彻底留住“阿睿”的方法吗?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倏然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王爷?”洛风被他突然的行动吓了一跳,“王爷,您要去哪儿?”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砰”的关门声。
洛风呆在原地,看着桌子上成堆的待处理的文件,欲哭无泪。
藏书室内,此时只有夏影初一个人,她拿起一本书,“哗啦啦”翻开后,找到了此前被她夹进书里的纸条。
她将纸条拿出来,看着上面的“睿”字发呆。
安……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
虽然段泽渊一直在拒绝这个法术,但是,现在不光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他”和“我”。
那些如同警告一般袭来的头痛,让她感觉法术似乎在向着不好的方向行进着,这让她非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