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知回到房间,盛绪已经洗好了澡,正站在地板上擦头发,他上半身是裸着的,肩头还挂着未蒸发的水珠,下半身则围了一条浴巾,边角胡乱掖着,松松垮垮,好像下一秒就要松散掉落。
虞文知一回来就看着盛绪笑,盛绪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凑过来,要把自己往虞文知身上贴。
虞文知笑着推开他:“我还没洗。”
盛绪:“我不嫌弃。”说完还要上来抱。
“不行。”
虞文知的衣服沾了一股海腥味儿,还有晚上吃的烤海鲜味儿,盛绪抱他澡就白洗了。
盛绪垮着脸退回去,毛巾也从头顶滑到了肩膀上。
“知道我爸妈刚跟我说什么吗?”虞文知反手将卧室门锁上,把盛绪按到自己床边坐着。
盛绪叉开长腿,让虞文知站在他两腿之间,他双手搭在虞文知腰上,仰望着摇摇头。
虞文知拿过莫比乌斯环,慢条斯理的给他戴上,笑吟吟:“我妈让我别欺负你,有节制点......”
虞文知将尾音隐去,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
“阿姨以为是你?”盛绪讶异。
“嗯哼。”
“哪里像?”盛绪不理解。
“怎么,我看起来不能艹你?”虞文知躬身,抵着盛绪湿漉漉的前额,小声问,言语里甚至透出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盛绪蓦地睁大眼睛,话在喉咙里酝酿了许久,才低声说:“我能把哥哥抱起来。”
“嗯?”虞文知稍微怔住。
盛绪这才就势接下去:“哥哥来的话,很多姿势我们就试不了了。”
这话听起来还很惋惜,仿佛是放弃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
虞文知嗔笑:“电竞椅上都试过了,你还要试什么?”
他还记得那晚的疯狂,他甚至不能松开盛绪的脖子,仿佛溺水的人抱着唯一的浮木。
盛绪不语,心里却道,电竞椅那次他毕竟坐着,节奏还是由虞文知把控的,可如果架着膝窝抱起来,边走边艹,节奏就完全由他控制了。
但这想法太野,他怕说出来虞文知生气。
“哥哥去洗澡吧。”盛绪用带着牙膏味儿的唇亲了亲虞文知的下巴。
虞文知深看他一眼,也不追究,伸手从枕头上拿起自己的睡衣:“那你随便看看,等我。”
等浴室门合上,水声打在地上,盛绪头发上的水也差不多干了。
他把毛巾挂在阳台的衣架上,终于有空闲打量起虞文知的房间。
刚刚他看到的阳台就够大,还摆着沙发和秋千,但显然当初的设想不错,如今利用率却不高,墙角已经堆起车库里放不下的杂物了。
至于房间里,也并不富丽堂皇,反倒干净整洁,方便打扫也节省空间。
但仔细看去,会发现颜讳之十多万一幅的字就随随便便挂在电脑桌旁,上写——
苟怀四方
志,所在可游盘。
欧阳修的诗,或许也承托了颜老先生对虞文知的期许,现在看来,虞文知虽然没能继承书法方面的造诣,但也并没辜负这幅字上的期许。
电脑桌旁是一整排书柜,足有几百本,不知是虞文知从小到大读过的,还是家里收藏的。
要论文化底蕴,盛绪觉得自己家还真远不如虞文知家。
书架上自然不光有书,剩余的空间则摆满了小玩意。
下层是各式各样的手办,有联盟官方出的周边,还有粉丝送的礼物。
再往上看,是相框。
盛绪眼睛一亮。
木质相框里封存的照片显然是虞文知,大概是小学时候,虞文知穿一身蓝色校服,脖子上系着红领巾,正朝镜头笑。
虞文知小时候眼睛居然是月牙状的,一笑就透着可爱,照片里的他比现在众多儿童模特更有镜头感,引得周围的路人频频朝他望来。
果然在那时就有了做狐狸的潜质。
盛绪压不住唇角翘起的弧度,他记得自己从小就爱拽一张臭脸,仿佛带着逆鳞出生,尤其执着挑战权威,所以也不招大人喜欢。
那时大院里的孩子家长,都不许自家孩子和他玩,怕跟他学坏。
他显然也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经常在外磕的青一块紫一块,还觉得身上贴着绷带很酷。
他们是这样截然不同的性格。
突然,盛绪从凝聚在小虞文知身上的目光里,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立刻凝神看向照片左侧的一角。
广场上到处都是游人,巍峨宏伟的故宫就在身后,但他偏注意到了这一角。
穿着白衣服,挽着头发的女人在拉扯一个小孩,似是想带他去别处,但小孩却屁股用力向后坐,抵御着那股拉力。
坚持着不走,是因为他正好奇地睁大眼睛张着嘴,看向戴红领巾的虞文知。
盛绪心脏蓦然狂跳起来,面前的空气恍惚在扑簌颤抖,仿佛在两道时空间牵起一个相连的通道,他透过照片,看到了猎猎春风里的自己。
他在不经意的角落看了虞文知一眼,于岁月里标下至关重要的锚点,十多年后的今天,漫长的伏笔终于泛起涟漪。
照片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