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尉府。
“大人,汝洲来信。”
云太尉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后,看向仆从,道:“让人速度再快些!”
仆从点头:“是。”
云太尉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却皱起眉头沉思了起来。
京城在庆林县南方,所以庆林县想要传些什么到京城必定经过汝洲。
云太尉对制糖厂志在必得,尤其是回京城后发现闵洲洲守已定,他更加紧了对庆林县来物的看管。
在没有得到制糖厂之前,他绝对不允许透露出一点风声。
然而这些天庆林县别说向京城报备制糖厂的存在了,他们和过往商队交易的时候恨不得压下糖是从自己县流出去的消息。
对方不想暴露。
甚至还弄了些灰扑扑的粉末特意转移视线。
为什么?
云太尉揉了揉眉头,没有再沉思下去。
管庆林县捣什么心思,只要制糖厂没暴露,他乐见其成。
甚至希望那些粉末再快些抵达京城,赶在旨意抵达闵洲前,让帝王发现那些灰扑扑粉末毫无用处,治个庆林县县令玩忽职守罪责,失了闵洲洲守位置才好。
有着云太尉的吩咐,原本在汝洲滞留了一段时间的灰色粉末两天之内便抵达了京城。
亩产六百斤的粟米、钐镰、耧犁……
庆林县在大梁帝有着无上的地位,因此在灰色粉末放到御案时,大梁帝甚至都没来得及研究,就极为熟练的召唤重臣,打算和他们一起分享这次的惊喜。
不过在等待途中,大梁帝还是没忍住好奇,开始询问研究起这灰色粉末。
可惜庆林县不仅在他心中留下浓墨重彩,更在众位大臣心中留下了一抹痕迹。
因此,大梁帝才问了几句相关的信息,重臣有一个算一个,全到了!
“陛下,这次是什么宝贝?”治粟内史气都没喘匀,就激动开口。
无怪乎他这么激动,自从庆林县给出一次又一次惊喜,陛下就吩咐了下去,凡是庆林县送来的东西不走各衙,直接送到他这里。
正用灼热目光盯着的治粟内史的众多大臣:对哦,这货跟他们一样了!
随即立马脑袋一扭,火热的看向大梁帝,如果不是谨记君臣身份,怕是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大梁帝沉默了一下,手指点了一下桌面上的灰色粉末。
“是这个。”
众臣们茫然眨了下眼睛,试图让大梁帝明白“这个”两字解释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想知道这玩意儿的是用来干啥的!
大梁帝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扭头看向驿官——送灰色粉末的人。
驿官上前一步:“陛下,庆林县寄这物时,什么都没说啊。”
他快头疼死了。
早知道就不抢着亲自把这东西送到宫里了。
谁能想到这包裹里除了灰色粉末,别说信了,一个字都没有。
他话音落下,大臣们就迫不及待。
“啥都没说?不可能啊!”
“让老臣看看,让老臣看看,说不得能看出来个什么呢?”
他们说话时,手上动手也不慢。
你来我往的去碰那灰色粉末。
然而都到了鸡飞狗跳的地步,也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信息。
再又一次差点被你争我抢的大臣攻击到时,大梁帝面色一沉:“够了!”
室内顿时陷入寂静。
大梁帝鹰眸扫过每一位臣子:“怎样?看出来什么了?”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看着自己灰扑扑的手,无声垂下头。
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一直静默不语云太尉见此,悄悄给某位大臣使了个眼色。
那位大臣上前一步,面色沉沉:“陛下,这庆林县莫不是仗着前几次得意忘形,来消遣……”
“有了,有了!陛下,您看!”
贺丞相突然激动上前,他手里拿着战利品……不,是拿着装灰色粉末的布料,指着一个角。
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铺路”。
那“铺路”在灰色粉末掩盖下并不明显,可此时却像一点火苗,点亮了所有人眼里的光芒。
“铺路?这粉末能用来铺路?”
众臣议论纷纷,大梁帝更是直接站起,一把抓过贺丞相手中的布料,试图从上面再找到些许信息。
然而并无结果,不过“铺路”两个字已经能揭出许多信息了。
这粉末若是真的可以铺路,那信息怎么简陋隐晦都不为过。
当即就有大臣扯起了治粟内史的袖子:“左丞,我记得你在衙内主要负责的便是田路一项……”
云太尉眼色晦暗不明,腮帮子微鼓,似乎是牙齿用力咬合导致的。
可是看着帝王率先领着众人往外行走,试验那灰色粉末铺路,云太尉吞咽下口腔中的血味,抬脚跟上。
铺路无非是清理杂草,上料,夯实……
治粟内史虽然没有在第一线忙碌过,但也又些许经验。
捏了捏灰色粉末便有了计较。
选定一处干净的区域,吩咐人取来水,经过搅和后发现灰色粉末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