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没东西吃。”
姜梦沉默几秒,看起来有几分挫败:“你从来没把我当做过对手。”
龙拾雨眨了眨眼睛:“我不想和别人打架。”
公主肯定会生气的。
“你杀死老龙王的时候可不是这幅表情。”姜梦低声说,“我能闻到......你身上伤痛的味道,太香甜可口了。”一丝独属于蛇类的贪婪掠过眼眸,“你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啊,这对于蛇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猎物了。你不想打架?但是我想啊。”
只这一瞬,屋内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扭曲。画框的木条微微蠕动,地板忽而鼓起迅速游走的肿块,就连那一串串金珠都无风自动,它们外表变换起来,像是有生命般地在扭动。
老赖头下意识退后两步,分外惊恐。这里的发展他已经完全理解不了了。
姜梦的眸色完全变成翠绿,因为这全力以赴的攻击,其他的假象都完全消失了。美好的面容剥落,她青春靓丽的外貌转瞬枯萎,葱葱玉手干涸萎缩,一半是密集的皱纹,一半是青绿的蛇鳞。
她用这可怖的双手执起青笛,吹出一串奇诡的音节——
阴冷的精神力蔓延在屋内。
下一秒,金珠和画框末端生出黑色的蛇头。姜梦一扬手,地板寸寸开裂,屋内爆发出扭曲的蛇群!
整个屋子的光源被吞噬了,火焰熄灭,色泽黯淡下去,一切像是老旧的片子,天地间只有死寂的黑白灰。暗蛇如蛆虫一样纠缠在一起,从地板从天花板从画中从垂帘翻滚着向前,毒牙森白,鳞片嚓嚓作响。
唯一明亮的地方,是龙拾雨的周身。
他还是好端端地坐在软垫上,没有半点慌乱,白色衣衫整齐扣着,上头流火与日月图案衬得他分外好看。
他安静地垂眸看着右掌心——
一点赤金色的龙息在燃烧。
它很微弱很渺小,但神奇的是,整个屋子的黑暗都吞噬不掉这光芒。
姜梦已经很老了,动作完全比不过当年,即便是倾尽全力的攻击在他看来也太过缓慢。
慢到他还有闲心,去想想过去的事情。
和所有恶龙一样,龙拾雨也有过一段年少轻狂的时光。虽说没怎么伤天害理,但也搞过不少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和比蒙巨兽摔跤,和北海巨妖吵架后衍生成肢体冲突。在没坐上王座之前,他是和姜梦好好打过一场的。
那时也是这样的场景,四周都是扭曲的蛇群,龙息静静燃烧。
原来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以前王位的角逐者力量不再。
周围都是暗蛇狰狞的巨口。龙拾雨抬眸,眼中被炽烈的金色覆盖,扬手——
屋内却转瞬被飞雪覆盖!
龙拾雨:“?”
暗蛇长大嘴巴发出嘶嘶惨叫,却在耀眼的光辉下节节退缩。它们试图逃向房间的角落,但庞大的蛇群从外到内一点点分崩离析,尸身化作阴影又被金光刺穿、消逝。
姜梦神色刚变,地板的裂隙中就迸发出几缕光辉。
在她身下光芒化作利刃刺出,径直贯穿了她的咽喉。
黑绿色的血喷溅而出,她还来不及说出一句话,视野中的最后一幕,是英俊的男人把龙拾雨揪到了怀中。
……是猎人?
但是猎人怎么会和……
意识彻底昏沉下去。
龙拾雨被沈朝幕摁在了怀里:“……嘤?”
“别讲话,这里有稽查部的人,撞见了很难解释。”沈朝幕说。
他抱着龙拾雨从窗户跳了出去,精神力在落地时很好地保护了他,没发出半点声响。
花展楼内,老赖头对着一片狼藉的屋内目瞪口呆——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情况,但就在这几分钟,龙拾雨跑了,花魁死了,还有个猎人风一样闯进来又风一样跳窗走了。
沈朝幕一路带着龙拾雨远离了花展楼,等确定没人跟着他们了,才回头,语气颇为不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跑到那里去了!”
他当然知道舞蛇人。猎人协会一直不确定她究竟死了没有,没想到她一直藏在卡珊德热闹的花街里。
异兽更容易察觉彼此,若是同血统的就更是如此。
这也是他把龙拾雨留在身边的原因。他要找到更多的龙类,直到找到那个名为阿卡萨摩的龙王。
但他没让龙拾雨自己跑去找舞蛇人!
沈朝幕从来没那么生气过。他一路跟着龙拾雨的踪迹,又从小巷子里绕回了花展楼,刚到就看见整个屋内都是蛇海,傻龙还呆愣楞地坐在软垫子上想事情!
逃都不会逃的!
龙拾雨解释说:“我去找她要宝石了啊。”
沈朝幕:“…………”他已经被气到说不出话了。
龙拾雨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呀。我今天没有去找‘送葬人’啊。”
他只是想去要回自己的宝石。
沈朝幕深吸一口气:“待在我身边别乱跑,回去以后我再好好跟你说这件事情。”
“噢。”龙拾雨安安静静跟在他的身后。
沈朝幕还是越想越气,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龙拾雨还在不在身后。龙拾雨被他这么看了几次后,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