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侮辱,朱掌门一张脸阵红阵白,偏敢怒不敢言。
朱霞飞看过方才对她训斥,一副礼数大过天的所谓前辈们,现在半字不敢提,只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她只觉得满心讽刺,事已至此,纵使知道唐安的恶名昭昭,如今也不怕了,左不过一个死。
朱霞飞冷静的道:“前辈若要开展您的大业,只请先容我报仇,若死后有灵,感激不尽!”
唐安好似稀罕的看她两眼,“你打算怎么报仇?”
朱霞飞惨笑道:“不是我要怎么报仇,而是我以死献祭,能让仇人付出什么代价!”
唐安顿时没有兴趣,“那你这仇报的也太窝囊了。”
朱霞飞死死忍住要滴下来的泪水,只当唐安是同意了,冲她拱手一礼。
然后再次举起前未婚夫那夺来的长剑,一步步朝着台上走去,与渣爹不过一案之隔,她突然发现了不对。
这时一道轻柔的低笑声在耳边响起,唐安站在她身后,微微俯下身,好似将下颚抵在她肩膀一般,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脸侧。
朱霞飞浑身僵硬。
“挺有趣的小姑娘,我帮你让你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好么?也不用谢,就当是我看了这场乐子的报酬吧。”
说着,唐安用小指勾起朱霞飞散在鬓边一抹染血的发丝,轻轻的勾到了耳后,再肩膀轻轻一触对方。
膝盖猛地撞在朱掌门身前的案上,朱霞飞惊醒抬头,正对上他满脸惊恐欲绝,却只能动动眼珠的模样。
朱霞飞悲笑一声,挥剑直取那双肩之中的硕大脑袋。
生死危机之时,朱掌门好似冲破了哑穴,怪叫着嘶吼。
“我是你亲生父亲啊!”
朱霞飞双眼如血,劈砍出的剑奋尽全身之力,破空斩去,一道血水飞溅而来,拍在她的脸上。
朱霞飞木然歪过了脸。
扑通一声,朱掌门狠狠摔落在地,那颗脑袋上布满血,还在不断流淌着猩红的血珠,但万幸还留在双肩之中。
原来那一剑劈至划过头皮,束着整齐的发髻,连带着头皮上的一层头发全被砍了,变作血淋淋的一个脑袋。
“心软了,不想造成父女相残的局面?”唐安歪着脑袋,看过朱霞飞握剑的手正在不断颤抖。
朱霞飞霍然抬头,眼中还是通红如血,却不再充满悲壮死志,绽放精芒。
“前辈露面之时,晚辈被所谓前辈步步紧逼,好似被全天下人口诛笔伐,不配为人!
我所做当真是十恶不赦?不!”
唐安看着浑身的阴沉一扫而光的黑衣少女,对方铿锵有力道: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是习武之人追求,我有大怨有大恨,唯苦练武艺,但我仍被打上诸多不孝不义。
前辈所做之事,随心所欲,只有他人迁就你,全天下都不服,却在前辈现身之时,人人恭敬谦卑,我与前辈差的是什么?”
朱霞飞在唐安饶有兴致的目光注视中,一字一顿道:
“张狗蛋与他们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而前辈是以武艺盖世强压世人。
我痛恨这些伪君子,却无法与前辈一样傲视天下人,便一切从夺回本属于我的朱霞派开始!”
唐安翘着嘴角,意味不明的摇头晃脑。
朱霞飞已是移开目光,鲜血淋漓的剑狠厉挥过,那所谓朱夫人的头颈上血淋淋的脑袋与朱掌门一般无二。
不同的是对方在血淋淋中声嘶力竭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那一副被酒色掏空的的庶子滚带爬的冲下阶梯,死命要往外逃命去。
朱霞飞拖剑慢慢的跟在他身后,在对方终于爬不动时,回头向她跪地哀求。
朱霞飞冷冷的俯视着他,剑尖血珠连成一条线,不断滚落。
唐安如同鬼魅一般,就近观看这场大戏。
朱霞飞如出一辙的先削了其头皮,然后血红的剑尖缓缓下移,在一双双骇然的目光下,一剑刺去。
本来将要晕死过去的庶子眼珠如同死鱼般瞪出来,脖子脸上的经脉爆出,张大着嘴,头上的血珠渗进去,却喊不出来。
唐安双眼发亮的鼓掌。
朱霞飞不管痛苦的满地在血泊中打滚的庶子,回头看过在趴在倒塌桌案上发狂却不得动弹的渣爹,她满是痛快的喊道:
“朱霞派内外不稳,我没有被你娶的蛇蝎心肠的贱人所害,便是暗中有长老保护,传授我武艺。
朱霞派终究是不得由外人占去,你已是欠了朱霞派多年,但你自觉要传给你的继承人,可是他又比我多了什么?
只因我是女子,他是男子?”
朱霞飞充满快意的道:“现在我亲手把你废物继承人变得不男不女!”
唐安捣撺道:“不保险不保险,你爹到底还留有一条狗命,以后背着你偷偷摸摸又不是生不了了,保险还是让他步入自己亲儿子的后尘,快去吧。”
唐安在身后推着朱霞飞。
朱霞飞只觉得年复一年的血恨得到宣泄,浑身飘然,此时哪有理智,杀红了眼的冲去。
在渣爹睚眦欲裂的目光下,手起剑落,有了一次经验,精准而干脆的废了渣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