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中的情景,先冲进去许旺娣已然将撸起的袖子放下了,苏月恒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愣了好一阵子神。
院子正中一个成年男子身上挂了一串娃娃在哭喊着,旁边一个老头儿在那怒骂着,说的都是土话,听不大真切,不过,大概的意思是能猜到,仿佛是在撵那男子走。在那年轻男子身边还站了个不断垂泪的年轻妇人,看神色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之类的人了。
虽然还未问话,可单看这一院子的老弱病残,苏月恒就知道这一家的生计恐怕不轻松。而对这一带军屯的人家情况甚是清楚的许旺娣更是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退后一步,对着苏月恒低声道:“这是汪老三家,他家有五个儿子,现在站在院子里的是他家老二汪来福。他家五个儿子只有老大补上了缺,现在四个儿子都闲着的。看现在这情形,估计又是日子难过闹起来了。”
苏月恒一听,唏嘘不已,一大家子就一个赚钱的,其他的都闲着没收入,这日子不难过才怪呢。
苏月恒点点头,轻声道:“这些娃娃是个怎么回事?怎么吊在他身上不不下来?”
许旺娣道:“我去问问。”
许旺娣走上前去,对着院子里的人高声道:“这是在闹什么呢?”
这许旺娣经常在屯子里走的,这屯子里的人就没有不认识她的,见是指挥使夫人来了,那正在高声叫骂的老头儿汪老三也不骂了,站在他旁边揩眼泪的婆子也忙忙的揩了把脸笑着迎了过来:“哎呀,原来是许夫人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许旺娣不客气的接了板凳过来,又顺手拉了把苏月恒,二人坐下后,许旺娣问道:“汪三叔,你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汪老三“唉”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一旁的汪婆子抹了把眼泪道:“唉,许夫人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这一大家子就那几亩地,再加上老大那点饷银过日子,这点子东西根本不抵什么事儿,这日子一天天的艰难的很。老二天天这样闲在家里没个进项也熬人的紧。”
“今儿个他跟他老子两个又吵了起来,老二一气之下就要出远门扛活儿。他家媳妇娃娃又舍不得,这就闹腾的不行......”
果然跟自己猜想的一样,看来这军屯的人员冗肿已然非常严重了。这汪老三家的情况,估计屯子里众生像的代表了。看来,这次,他们做的事,不光是为己,就是对人也是非常有利的。
苏月恒放心不少,看来他们这次招人是不在话下了。看看这屯子里现在这情况,只要有做工的机会,想必大家是求之不得的。
在屯子转了一阵子,苏月恒心情有些复杂的跟着许旺娣往回走去。
许旺娣的话仍然不少,一路跟苏月恒不停的说着。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了回去,说的最多的还是屯子里人家的生计问题等等。
许旺娣感叹不已,苏月恒也在心里计较,既然此事不做都已经做了,当是要做到更好才是。已然担了这个名声,当然要让大家都有利才是。
苏月恒回去时,沈珏已然跟朱起说的差不多了。听说她们回来了,沈珏也跟着朱起过来了。两下见过闲话几句后,沈珏带着苏月恒辞了出去。
上得车去,两人几乎同时出口“月恒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健柏今天可还顺利?”
话一出口,两人相看着笑了笑“你先说。”又是同时出口。
苏月恒恒掌不住笑了:“咯咯,我俩可真是有默契。好了,我不说了,健柏,你先说吧。”
看着月恒这如小兔子般的精灵样,沈珏忍不住出手摸了摸她的青丝:“嗯,今天一切顺利。不过,我们可能还得在这里呆上几天再走的。”
苏月恒眨巴着眼睛看着沈珏:“是还有事没办妥么?还是说我们要亲自在这边盯着招人?”
沈珏摇摇头:“不是。是先处理一下后患。所以暂时要呆上几天。”沈珏将朱起要去找南樟府的黄延黄知府,让他先开口主动说军屯冗员的安置问题。
苏月恒听得连连点头,他们招这么多人的事儿不好瞒,现在这样好,大家都下水了,也不怕黄知府背后使绊子了。
苏月恒听完,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还是有点疑虑:“健柏,这黄延乃是堂堂知府,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此事,他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的吧?”
沈珏淡淡一笑:“不急,事在人为。只要想办法总是能解决的。”这个很对,苏月恒无力反驳,暂时住了嘴,不再追问。
沈珏这边的问题交代清楚了,就轮到搞清楚苏月恒这边的情况了:“月恒,我看你方才好像有心事一般。可是有什么事?”
苏月恒叹气将今天她在军屯上听到看到事儿跟沈珏大略的说了说,最后,不无忧心的道:“现在军屯这个情况,真是看得人揪心。”
见月恒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沈珏将人拢过来,轻轻拍了拍:“这种事情天下间不在少数,百姓的日子确实多有艰难,这也是常见之事,绝非一般人力所能为的。月恒不必忧心太过。总归我们现在我们遇到了,有能力做一些也就做一些好了。其它的多思无益。”
苏月恒点点头,没有说话,她还在想方才汪老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