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两下,抬手狠狠擦着嘴唇。
崔道之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将杯子放下,道:“起来,外头来了个熟人,你去见见。”
秀秀将头别过去,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崔道之看了她片刻,嘱咐人过来给她梳洗,随即掀帘出去。
秀秀出来的时候,他正端坐在檐下的紫檀椅上,手指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眸色幽深。
见着秀秀出来,他伸手拉她坐在膝上。
“认识这个人么,他胆子大,敢讹你的钱财,今日我把他找来,你好好出出气。”
大庭广众之下,满院的仆从都在,他却这样肆无忌惮地同她亲密。
秀秀使劲挣开他起身,望向院中满脸恐惧,不住同她磕头认错的那位房主,道:
“我没什么要惩罚他的,只叫他还我的钱便是。”
崔道之有些不认同:
“就这样?”
她的心太软,若是有谁敢这样欺负他,他必定要十倍地报复回去。
秀秀此刻的心思全在闻正青的事上,两人相处这么久,怎么着也算有些情分在,他如今身死,她定要好好弄明白他到底是不是杀害自己爹爹的山匪,他又是不是当真如崔道之所言,想要杀了她。
因此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就这样,崔将军,闻——”
“大将军!”有仆从过来,对崔道之恭敬行礼:“李县丞来了,在前厅等着回大将军的话。”
崔道之闻言起身,对秀秀道:
“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说着,转身离去。
秀秀望着他的背影,静默无语。
这院里不知有多少个人在看着她,她能跑到哪里去?
那房主还在磕头赔罪,额头都磕出血来,花白的胡须不住抖动,瞧着甚是可怜。
秀秀叫他起来:“老丈,把我在你那里的钱给冯嫂子吧,就是那回同我一起去看房子的那位,见了她就说,多谢她这些日子的照顾,往后……”
她沉吟了下,“往后望她好好保重……不必挂念我。”
闻正青的事只怕她如今也已经知道,定然少不了惊吓,也不知她现在如何,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叫她往后过得好一点。
往后......
怕是再见不着面了。
那房主千恩万谢地去了。
等他离去,秀秀站在廊下,也不知在想什么,丫头们不敢上前来打扰她,只搬了个椅子在她身后,以免她累着。
秀秀没有坐下,只对一个丫头道:
“劳驾帮我买些纸钱回来,放心,大将军问起,只推到我身上便是。”
她同闻正青到底相识一场,他对她有恩,在查清楚事实之前,她还是要祭奠他一场。
那丫头点了头,转头便去前厅告知了崔道之。
崔道之听罢,虽有些不悦,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拦着她,否则会更惹她厌恶。
于是抬了抬手:“去吧。”
等他回去之时,秀秀正坐在廊下烧纸钱,纸屑化成灰在空中飞舞着,叫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崔道之过去,踢了下烧纸钱用的铜盆。
“一个匪患之徒,不值得你这样惦记他。”
秀秀手顿了下,没有理他,再次拿了一把纸钱撒进盆中。
她果然是不信他的。
崔道之抿了唇,眸色渐深,拉过她便往外走去。
秀秀使劲挣扎:“你做什么?放开我!”
仆从们见秀秀敢这样同崔道之讲话,满脸惊骇,吓得立即跪下,崔道之却只是把秀秀整个人横抱起来,最后抱于马上。
崔道之坐在她身后,策马扬鞭。
马背颠簸,秀秀有些难受,差点吐出来,崔道之察觉到,揽着她的腰,勒紧缰绳,速度放慢。
等到了闻正青的住所,崔道之将秀秀抱下来,往屋里去。
秀秀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下意识回退一步。
“大将军想做什么?”
这一日他动不动就拉着她亲吻,再联系上他素日霸道的言行,秀秀不得不想歪。
崔道之闻言,看她一眼,冷笑道:
“放心,我就算要同你**,也不会挑这个地方,我嫌脏。”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进去。
秀秀在外头站了许久,终于抬了脚。
只见原本安静的院子里围着许多衙役,像是来办案,一衙役领着她进屋,在崔道之身边站定,随即弯身,将床板掀开。
里头竟是一个密室。
崔道之看了秀秀一眼,率先下去,秀秀静默片刻,也跟了进去。
密室里点着烛灯,秀秀抬头,只见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刀剑,桌案上是一本厚厚的册子,还有各色瓶瓶罐罐,秀秀看不出那是什么。
有一罐瓶子被单独列出来,放在墙角。
崔道之走过去,将它拿起,道:“知道它是什么么?”
他将瓶子放回去,轻声道:
“无魂丹,吃了能叫人精神不振,在几天内死去,无药可医,事后,仵作也不会在尸体上验出任何东西。”
“他给你准备的。”崔道之抬眼看她。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