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无二也在追。
他盯着前方的那人,心里实在好奇的紧,好奇李暮蝉究竟会用什么办法来避过此劫,撑过此劫。
李暮蝉的野心很大,这是他一开始就看见也知道的,大龙首同样知道,而且必然早有提防,绝不会容忍这个人的野心膨胀,势必要降服其心,收为己用。
两个对彼此心思都心知肚明的人,又该是一场怎样的较量?
“嗯?”
孙无二突然顿了顿步调,挑了挑眉,却见前面那人忽的掠进一条窄巷,一条又窄又长的巷子,两面高墙,青砖碧瓦,宽不过四尺,窄极了。
这可对他有些不利啊。
但眼看对方即将在月光下隐没身形,孙无二还是提着天机棒自房顶跃了进去。
可这一跳进去,他身形一震,本是随意的模样已惊诧起来,脸色也冷了下来,而后呲牙森然一笑:“好胆!”
原来,那墙角的阴影中早已猫着一排黑衣黑裤,黑鞋黑袜的人,穿着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在等着他。
孙无二目露厉色,之前没能棒杀李曼青,他那一肚子火气还没处撒呢,此刻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他整个人已开始狂躁起来,眼中杀意如火炽盛:“找死!”
杀心一起,他挥棒抡砸,但手中无往不利的“天机棒”竟然在这个时候卡住了,或者说是被两边的高墙限制住了。
这个窄巷,当然就是替他准备的。
孙无二也瞬间明白过来,长棍一撤,面露冷笑,双手将天机棒棒身一拧一转,这长棒赫然已变成两截短棒。
但棍势又缓。
高墙两边,一副副飞爪钩索“嗖嗖”破空,电光火石间便将他的“天机棒”勾了个正着,缠了个结实,随着一条条铁链绷紧,月色下只似牵起一张巨大的蛛网。
几番角力,任凭孙无二棒法惊天,内力雄厚,可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也难以摆脱。
“杀!”
眼看兵器受制,身旁还有伏兵,孙无二面容已变得阴狠起来,他双手一放,任由天机棒离手,两掌运劲,那双生铁一般,不见掌纹,满布硬茧的大手顷刻宛如膨胀了一圈,变得似是烧红的烙铁,大如蒲扇,掌劲勃发,人已在长啸中飞扑向那些埋伏的人,窄巷中登时飞沙卷尘,好不惊人。
但一瞬间,这狂暴的掌劲又都偃旗息鼓了下来。
孙无二须发激荡,双眼陡张,定睛瞧去,只见他的掌下多了两面圆盾,那圆盾两面精钢内夹数层铜板,竟然生生扛下了他这一掌。
不只是两面。
那些早已埋伏的人,人人左手持盾,右手持短刀,快步贴了过来,立盾成墙,似是打算将他挤在其中。
孙无二眼皮一跳,忙撤掌蹬地,正待腾空,头顶又有一张大网罩下,还有暗器来袭,无奈只得落了回去。
这张网不但罩住了他,更连那几名埋伏的人也罩在其中。
一瞬间,孙无二既有惊怒,更有震怖,这一环接着一环的杀机陷阱,简直就是为他准备的一样。
然发系千钧之际,他双眼圆瞪,体内内力尽数强提,双掌通红似火,已在低吼中再次劈向面前的盾牌。
果然厉害。
霸道无匹的掌劲之下,那持盾之人已被劲力活活震死当场,七窍喷血,盾面更加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骇人掌印。
可他来不及喜悦,只因为两侧的墙壁上突然被人取下一块块活砖,露出一个个窟窿,一杆杆精钢铁棒像是经历过无数次的演练,在他遍体生寒的注视下,在一个呼吸间就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钢铁囚笼。
不光是他,那些埋伏的人也被困了进去,但这些人眼中浑然不见半点将死之意,而是狰狞的快意,手中尖刀不断落下,用身体死死抵着盾牌,限制着孙无二的行动。
孙无二只在眨眼间身上已中数刀,他脸色更狠,眼神更恶,双目赤红,然语气却很平静:“是谁?”
有人厉声笑道:“嘿嘿嘿,多亏了幽灵公子,吾等才能大仇得报。”
“李暮蝉,”孙无二倒吸了一口气啊,“当初就该杀了你!”
他浑身浴血,掌下连连劈出,已将身边埋伏的几人掌毙当场。
掌势一落,孙无二转身推掌,磅礴掌势宛如排山倒海般倾泻在一侧的墙壁上。
“轰!”
一声炸响,顿见砖石爆碎,屋瓦齐震,地面都似抖了三抖。
可孙无二的脸色却苍白了起来,前所未有的苍白。
因为砖墙后面是一堵厚重的钢板,钢板上面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孔洞,随着一枚枚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箭簇冒出来,孙无二瞳孔骤缩,遍体生寒。
当真步步杀机。
……
长街热闹。
大宴之下,这金陵城已是灯火彻夜。
而那手持长生剑的落魄剑客,则是罕见的笑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很走运,而且是走了大运,能在那么多的分身障眼法中找寻到了唯一的真身,本尊。
“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带伱走?”他看着李暮蝉轻声道。
李暮蝉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仿若闲庭信步般走在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