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他似乎已经沐浴过, 身上除却淡淡的薄荷草的气息,还有澡豆的味道, 混合在一块十分好闻。
宋悠不知道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体息相缠的煎熬的。
萧靖放开她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她榻上外沿躺了一会, 在此期间倒是没有再过分,却是一直抓着她的手腕。
宋悠虽是闭着眼, 但手腕传来的微微刺痛让她知道, 萧靖抓着的手腕在他下巴处有一下每一下的摩挲着。
这又是什么怪癖?
好不容易等到萧靖从床榻上起身,他离开之前还给她盖了薄衾,轻声道了一句,“再有下回, 定让你知道后果。”
他嗓音淡寡的不行, 饶是如此,宋悠也听到了斥责之意。
是在怪她今日见了表哥?
还是她想多了?!
萧靖对待她的行径与言辞,已经让宋悠开始无端惶恐,猜忌。
若非是萧靖至今依旧将她留在王府,她都已经怀疑自己的女儿家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萧靖看着拼尽全力在装睡的人,他看似清心寡欲的脸上荡出一抹笑意,半晌之后才不舍的离开。
夜漫长,若得佳人相陪, 那才叫不辜负良辰。
随着门扇合上,萧靖听到卧房内传来床榻“吱呀”一声响,里面的人这次翻身动作比较大, 听上去心情烦躁。
萧靖忍不住笑了笑,终于肯离开了。
她倒是极有耐力,也不知道还要佯装到几时?
真是个傻姑娘,早就漏洞百出,却还在自作聪明。
这厢,萧靖刚迈出院落,他突然止了步子,站定之后转头望着苍穹夜色道了一句,“出来吧。”
过了几息,一阵悠风吹过,长留这才出现在了萧靖跟前,他低垂着脑袋也不看他。
王爷此前在他心目中是无比君子伟岸的一人,但眼下.....长留心中百感交集,想来王爷也有凡夫俗子的一面。
好在卫辰不是旁人。
只是,王爷他何时才能知晓卫辰将他骗的团团转的事?
“喜欢七宝么?”萧靖问道。
长留毫不犹豫的点头,整个骁王府,他只能和七宝才能眼神交流,旁人皆不懂他。
而且他总觉得,也只有七宝与他才是同样的人,他们同样的机智,同样的看穿一切,也同样的不被人所重视。
“那就好,日后王府还会有孩子。”萧靖又道。
长留接着点头。
他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让他不要插手多管闲事,并且对今晚所看到的一切视而不见。
这种事,他饶是想说出去,也无法开口啊!
萧靖离开之际,在长留肩头拍了一拍,“回去歇着吧。”
长留继续点头,之后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
次日,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宋悠寻了借口离开了骁王府,如今萧靖对待她的态度明显不对劲,而号称“消息王”的花莲也在洛阳,宋悠自是无比小心,在洛阳城转了两圈之后这才戴着墨书的人.皮.面.具进了英国公府。
这厢,乔良从巷子口走了出来,他站在自家公子身侧,纳闷了一句,“公子,咱们已经跟踪此人多时了,今日骁王爷不在附近,您为何方才不上前截住她?”
赵逸清俊的眉宇蹙着,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站在巷子口沉思半晌,这才道了一句,“没有理由啊,她一个婢女因何乔装打扮混入王府?难道背后是宋家长女在出谋划策?可是理由呢?”
乔良功夫了得,但脑子一惯不够用,尤其是与自家公子在一块时,便显得更加不足了。
他附和了一句,“是啊,没有理由。”
英国公府不是寻常的门第,赵逸没有在巷子口久留,稍过片刻就离开了。
***
这厢,宋悠刚要回海堂斋就撞见了宋淮远,宋悠此刻是墨书的打扮,她低垂着眼眸,并不想与宋淮远有任何的牵扯。
她退至小径一侧,给宋淮远让路。
宋淮远已经盯着海堂宅有些日子了,他虽是暂且没有查出任何的端倪,但直觉告诉他,他那个继妹一定藏着他不知晓的秘密。
“站住。”
就在宋悠继续往前走时,已经走开数步之远的宋淮远突然转身低喝了一句。
宋悠内心叫苦,她止了步,依旧是低垂着眼眸,她不言语,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宋淮远与宋媛不一样,他因为身世之故,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埋恨让他内心深处无比阴暗,也是个毒蝎一样的人物。
宋悠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对抗上。
“你是海堂斋的人,这一大早才从府外回来,去哪儿了?”宋淮远审视着宋悠,言辞犀利。
宋悠早有准备,她手中提着一包香芋阁的桂花糕,道:“回长公子,奴役去给姑娘买糕点了。”
宋家长女是个内敛低沉的性子,这些年鲜少露面,如今人人皆知她美貌如仙,就连洛阳三美也不及她,加之承德帝赐婚一事,导致英国府的人对她也愈发好奇。
府上的下人路过海堂斋时总会往院中望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