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耻辱”,仅仅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接连不断的打击——
什么被按着翅膀强行包扎成木乃伊啦;
什么被掰开嘴强行喂食啦;
什么被抱在怀里听她唱蠢得要死的摇篮曲啦;
什么应她的要求,无可奈何地在澡盆里假装自己是鸭子,给她表演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水底滑翔啦……
总之,现在回想起来,这段时期应当是它鸟生最为无望的时候。
但真到伤口好的那天,它却在原地徘徊了好久。
「小爷真的走了啊?」
小不点说:「你快走吧,我还要忙着上山挖野菜呢。」
它给气得在空中来了个空翻:「你不打算求小爷我留下来陪你吗?虽然爷不乐意,但如果你求我,我勉为其难还是可以考虑……」
「不用喔。」
「不用??你可听好了,你现在不留爷,以后爷让你高攀不起……」
「不用。」
「……」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小鸟还是比较适合蓝天,是吧?自由自在的多好。」
「都说了,小爷我不是鸟,是鹤——!」
最终它还是走了。
她说的是对的,它在天空中翱翔时是最开心的。
广袤的山川大地尽收眼底,在如此波澜壮阔的画卷面前,它经常会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往事。
有时候它甚至会觉得很奇怪,它当初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产生过“一直跟着这个人类也不错”的想法。
真可怕,鸟类是不该被人类驯服的。
但某一天,它站在稻田里无聊地点火烧庄稼,突然看到一只野鸭子在水底猛潜了一段路,摆摆屁股浮出水面,抖了抖毛上的水珠。
一些尘封的记忆,像是拐过弯才看到的立牌。
如此突然,却避无可避。
于是,它决心返航。
这一路上,城建路况的变化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它迷了好几次路,等好不容易找到小不点的旧址时,却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好多灰……」
灰落在地上,桌上,也覆在了小不点曾经给它梳毛的澡盆子上。
——她消失了。
*
“小爷我也是找了很长时间,后来一路找到卫家,被个秃瓢骗进了结界里头,封在大山里出不来了。再后来,你小子就来了……”
“那你后来袭击卫家祠堂是因为……”
“小爷那会儿又不知道你是小不点的儿子。小爷一看,性别不对,不是同一个人,又看你拿着她的绷带,还以为小不点出事了。”毕方重新趴了回去,“加上卫家关我那么久,新仇旧恨一起算,那小爷可不得闹一闹嘛。”
闹一闹……?
您是指,“卫家的祠堂一夜之间全毁,祖宗的骨灰撒得满地都是,都分不出来谁是谁,现在坛子里供奉的祖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长老一夜之间气到中风瘫痪”这件事吗?
毕方又道:“现在知道了,你是小不点的儿子,只要你现在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再给我敬杯茶,我可以看在小不点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帮帮你……”
看卫承乐转身,似像要喊林暮晃继续烧烤,毕方急道:“好好,行,不用三个,两个也……一个也行!算了,大跳水折扣,不磕了,你就敬个茶……茶水还能再补上!这总可以了吧!”
卫承乐把脸又转回来了。
毕方“嗝嗝”一笑,腆着脸道:“不过就是……小爷还挺喜欢那个扎辫子的小姑娘的,是不是叫‘千葵’?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小爷我的意思是,以后她天天服侍爷洗澡,给爷梳毛,这可以的吧?”
就在这一瞬间,按理说听不懂鸟语的林暮晃突然凑了过来,微笑道:“说起来,乐哥,什么时候开烤?”
少年磨了磨牙,语气是让人发寒的欢快:“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看这家伙很不顺眼,总觉得它的眼神特别讨厌……我可以现在就开始给它拔毛吗?”
卫承乐:……
冷静!你冷静!
*
谢天谢地,一阵鸡飞狗跳后,总算要进入签订契约的环节了。
“好了,你们退远一点,嗯,再远点,阵法不能受干扰……阿晃,你再往后点。”“为什么又针对我?”
卫承乐面无表情道:“它说,看见你就觉得你要烤它,进不了状态。”
林暮晃笑眯眯地威胁道:“那我让千葵把异能关了哦?”
反正退这么远,异能也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了。
毕方大叫:“留下小姑娘,臭小子滚开!”
卫承乐没听他的:“小潘你去休息,别继续用异能了。”
毕方:……崽种!
*
第一步,引气。
卫承乐的右手臂缓慢举起,指尖朝向天花板。
淡淡的白色雾气于尖端聚起,随后绕着圈从掌心处没入,沿着神经和血管脉络,和他的异能交织在一起。
依照领授人所言,这一步是为了“采集天地之气,日月之精华,推动自身的异能产生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