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已经把仓库腾出来了,暂时能放下大部分的粮食,不够的部分就另外清理个院子来放就好。
周围村庄的村长也带人赶过来了,看这边热火朝天在卖粮食,也是心热,一问价钱,就想点头,哪知道一听是苏家人,隔壁村长脸色就变了。
他偷偷拽着这边村长到角落,小声道:“你们之前那个姓张的粮商就忘了吗?”
村长摸不着头脑,问道:“那粮商不是个好的,想要压价,咱们就不卖了,苏家做食肆最是说信誉,跟姓张的不一样。”
隔壁村长左右张望,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昨儿我长子在外边打听了一圈,无意中打听到,说那个姓张的粮商背后站着的就是苏家人,尤其是那位苏娘娘呢!”
村长一听摇头道:“这怎么可能?要真是一样的苏家,他们这次怎的出这么好的价钱了?”
隔壁村长就追问道:“他们这边收粮,可是直接给钱了?”
村长就答道:“定下了契约送官府去了,回头送银子来,你也知道那么多粮食,每家每户那么多,算下来不得送一大车的银子来才够?出门在外,谁会带那么多银两?要给银票,咱们哪里好兑开了?”
这事苏鸣凤刚到的时候就跟村长提了,他们身上带了一部分银钱,却没有那么多。
哪怕用布料抵了,也抵不了多少,索性派人去钱庄那边换钱,慢一点可能明天才送来了。
村长想着是那个苏家,自然不会食言,又签了契约,也就没有异议。
隔壁村长顿时急了:“你傻了啊,苏家人背后有那位受宠的苏娘娘在,他们要是不给,官府还敢抓他们吗?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你们了!”
他急得一头汗,就想拦着村民卖粮,一时唉声叹气的。
村长傻眼了,喃喃道:“不可能吧……不行,我过去问问。”
隔壁村长没把人拦住,想着官官相护,苏家人这时候未必会说实话,反而打草惊蛇,直接收下粮食就带走,报官也要不回来了。
村长跑过去抓住苏鸣凤走到一边,嘀嘀咕咕就把隔壁村长的话复述了一边,又喃喃道:“苏公子一看面相就不像恶人,老夫没见过大世面,认人还可以,想着这不可能,就过来问一问了。”
他们离着村民远一些,却靠近马车,乾隆也就听见了村长的话,不由眯起眼。
乾隆抬头看了过去,苏鸣凤一脸茫然,似是比村长更疑惑,连忙解释道:“村长,我可以保证,苏家就没有做粮商的,也没有熟悉做粮商的人。这姓张的恐怕就是打着苏家的名义作恶,我这就让人报官,把他抓起来!”
隔壁村长过来听见后边这一句,顿时也傻眼了,凑过来追问道:“姓张的粮商不是苏家人,你一个管事这么肯定?会不会是苏家的姻亲,或是远房亲戚什么的?”
苏鸣凤直接就道:“这位老人家,我就是苏家的二少爷,家里的姻亲不多,绝没有一个姓张的。”
隔壁村长抹了把脸,好家伙,这是直接问到苏家人头上去了,顿时有些尴尬:“这、这样啊……”
苏鸣凤就安抚道:“老人家别担心,我这就派人去报官,绝不会叫这人继续抹黑苏家。他这样招摇撞骗了多少村庄,压价买了多少粮食,你可是知道?这些都是证据,可以送去给知府大人,能更快把人定罪!”
闻言,隔壁村长立刻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苏鸣凤从口袋里拿出炭笔,在巴掌大的纸板上飞快记录起来。
乾隆看得挑眉,看来沐瑶有什么好东西就给她的二哥送了,还把炭笔送了来。
那个纸板看着就是巴掌的木板,上边把白纸钉在上面,白纸跟纸板一样大小,写完可以撕下来,不撕的话也能固定在后边,随身记录就十分方便,不必拿出文房四宝来。
苏鸣凤记录得很快,转眼就记得差不多,那边李玉就上前道:“苏二少爷,这个就交给我,让腿脚快的侍卫骑马去报官。”
有御林军在,报官这种小事不必担心,苏鸣凤直接把白纸撕下递给了过去。
李玉用木盒装上,递给后边的侍卫,侍卫直接骑马飞奔而去。
隔壁村长看侍卫送证据去报官,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卖粮食。
苏鸣凤就安慰道:“老人家不必着急,咱们也不是一次的买卖。这边的粮食收好了,暂时咱们就不带走,等银钱从钱庄换出来后,明儿送钱过来,一手给钱一手再收粮食。这样村民们放心,隔壁其他村子看着银钱,再考虑要不要卖粮食也行。”
隔壁村长见他如此体贴,自然没有不应的,反正就明天,耐心等一等就是了。
既然不能一车拉回去仓库,村子里正好有个大木屋,平日是给小孩子们读书用的。
农忙的时候只上半天课,请的是隔壁村子的一位老秀才。
桌椅堆到角落,粮食暂时就能放进去。
放不下那就明天再称重,倒也不耽误。
苏鸣凤还明明白白跟村民提起此事来,又道:“这是污蔑苏家的事,绝不能轻饶。我已经派人去报官了,等事情水落石出,再把粮食带走。明儿钱庄的银钱送过来,咱们先给钱,回头那个骗人的粮商抓住了,再继续卖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