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望摸了摸下巴,继而又对一旁的人道,“记下来,章三目无法纪,公堂之上公然贿赂威胁朝廷命官。”
“除此以外,这章三仗着自己是武家管家,随意欺凌寻常百姓,指使身边奴仆恶意打砸会宾楼。”
“身为奴仆,见朝廷命官胆敢不下跪,扰乱公堂秩序……”
“如此等等,数罪并罚,按当朝朝廷律法,已是足以流放千里!”叶永望喝道,“先将此人打赏三十板子,收押入监,待会宾楼统计出来今日受损状况后,再定其他赔偿罪责!”
章管家,“……”
费了半日的口舌,还以为这个叶永望应该会识些时务,怎的就成了他被流放一千里?
还要赔偿会宾楼?
这个叶永望,当真不知好歹!
章管家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叶大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区区一个寻常生意人……”
“寻常生意人?”叶永望冷笑,“果然这狗仗人势时间长了,连真的局势都看不清楚了,苏姑娘可是……”
贺大人的远房亲戚。
且看苏玉锦与贺严修的亲密程度来说,苏玉锦往后大约是能够入贺家做当家之母的。
你现在想欺负的,是未来的贺夫人!
以贺大人的性子来说,别说你一个小小管家,就算你是武家嫡子嫡孙,乃至当朝武阁老,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叶永望话不曾说完,有衙差急匆匆跑了过来,“大,大,大人……”
衙差慌慌张张,额头冒了一层的汗,说话更是结巴了半晌,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何事如此慌张?”叶永望拧眉询问。
“外头,外头……”衙差大喘气了好一会儿,这才略微平复了一些激动的情绪,咽下了一大口的口水,“外头来了许多人,为首的礼部任大人,还有宫中宣旨的太监沉公公,说是要请大人一起去居住在青河县的平安县君家中宣旨。”
“平安县君?”叶永望诧异,“咱们青河县哪里有什么平安县君?”
话说回来了,有平安县君吗?
怎的从未听过这个封号……
“就是苏姑娘!她被皇上封为平安县君!”衙差将这句话说完后,仿佛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但又想着苏玉锦现如今已是平安县君,若是论及阶品的话,县君是五品,叶永望这个县令不过是七品,他这个衙差还得先跟苏玉锦行礼问安,便急忙将自己的瘫坐调整成了端正跪着。
苏姑娘被封为了平安县君?
叶永望一惊,急忙从桉后快步走了下来,端正向苏玉锦行礼,“下官见过平安县君。”
“叶大人不必多礼。”苏玉锦道,“既是礼部官员和宣旨太监已是到了衙门外,叶大人便与我一同去接旨吧。”
“是。”叶永望应下,吩咐了一旁的人先去外头回话,接着陪苏玉锦一并走出县衙。
礼部此次来宣旨的任大人,任正六品主事之职,与宣旨太监沉公公在得了消息后已是各自下了马车,看到苏玉锦和叶永望后,略欠了欠身,“平安县君,叶大人。”
“有劳沉公公和任大人跑上一趟。”苏玉锦客套寒暄。
“能为平安县君宣旨,是洒家的脸面。”沉公公是宫中的老太监,从前伺候太后,也是德高望重。
此时见苏玉锦年纪轻轻,容貌秀丽,待人接物颇有礼节且端庄大方,并无胆怯畏惧,对其印象顿时颇佳。
众人一同前往苏玉锦的家中。
叶永望带人在前头领路,任大人和沉公公带来礼部及宫中随行侍从,加上装着各种赏赐之物的马车,可谓浩浩荡荡。
如此阵仗在清河街上行走,路上行人纷纷避让,更是议论纷纷。
“这又是出了何事?”
“看架势是不小,似乎是宫里的人?”
“错不了,那些侍从穿的是宫人的衣裳……”
“方才我从县衙门口过,似乎听到人说什么册封,县君什么的字样,可是咱们青河县有人被册封了县君?”
“县君?老天爷,谁这般大的荣耀?”
“他们要去的,似乎是苏姑娘家中!”
“真的假的……”
“……”
一行人到了苏玉锦家中,略略安定后,沉公公便清了清嗓子,“青河县苏玉锦接旨。”
“民女苏玉锦接旨。”苏玉锦恭敬跪下。
叶永望及艾草等一众人等,跟着纷纷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河县苏玉锦,医术卓然,乐善好施,于洪郑府水灾之时救治时疫有功,特封为平安县君,加食禄五百石,赐县主府一座,黄金百两,各色绸缎二十匹,玉如意一柄,各式药材若干,钦此。”
沉公公言罢,苏玉锦叩拜谢恩,“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双手恭敬接过沉公公手中的诏书,“皇上隆恩,感激不尽。”
“平安县君救治时疫,实至名归。”沉公公笑道,“除皇上赏赐以外,太后褒扬平安县君乃女子典范,巾帼不让须眉,特地赏赐平安县君珍珠一斛,白玉枕一件,以示嘉奖。”
“谢太后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