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但脸皮厚,这脑子也不大灵光。
这项圈一看便是姑娘家用的,三殿下一个男子,二爷你也是个大老爷们,两个大老爷们什么东西不好做赏赐,非要赏给你这个项圈?
不得不说,这个由头寻得太过于蹩脚了一些。
而贺严修在话说出口后,片刻也觉得有些不妥,忙改了口,“错了错了,刚才一路都在惦记着三殿下的事情,话也脱口而出的,这项圈不是三殿下赏的,是……”
姑母赏的?
也不对……
姑母好端端,赏这么一个东西给他做什么。
而且拿旁人赏赐的东西送人,岂不显得有些过于随意?
贺严修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汗快要落了下来,脑子更是一瞬间有些短路,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今日当真是忙昏了头,这东西如何来的竟是记不得了。”
“兴安,这东西是如何来的来着?”
兴安,“……”
二爷,不带你这样的。
关键时刻竟是将烫手的山芋扔给他,也不怕他烫的满身燎泡?
兴安觉得压力山大,一张脸也涨了个通红,连看都不敢看苏玉锦,低头嗫嚅了半晌,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二爷记性当真是不好,这不是二爷去京城珍宝斋给老夫人还有夫人买节礼时,瞧见这项圈好看,便买了下来的吗?”
“对,正是如此。”贺严修忙附和了一句。
而后一愣。
“……”
这算什么回答?
这不是实话实说了?
而且还把项圈说成了顺带,仿佛也不比方才的借花献佛更好一些。
贺严修向兴安投去了犀利如刀刃一般的目光。
而兴安则是摸了摸鼻子。
没办法,实在没什么更好的说辞。
而苏玉锦看着贺严修和兴安两个人颇为怪异的言行,眼睛眨了又眨。
咋感觉两个人似乎在刻意掩盖什么事情一般。
不过就算要掩盖,大约也是京城之事,与她无关也就是了。
更何况,那金项圈是纯金大致,分量当真是不轻,可见价值也是不菲,二爷肯送给她,那便是她得了益处,旁的不需管那般多。
苏玉锦笑眯眯地福了一福,“谢二爷,饭菜已经上齐,二爷吃饭吧。”
眼看苏玉锦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金项圈的来历,贺严修松了口气,拿起了面前的快子。
柳妈妈煮好了饺子,端了上来。
主食及各种菜式齐全,开始吃饭。
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苏玉锦尝着自己的手艺,都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反观贺严修这边,倒也如她一般快子几乎没有停,甚至连饺子都吃上了两碗,但吃饭时没有平日品尝美味的怡然自得和欣赏之意,反而是多了几分闷头干饭的意思。
苏玉锦,“……”
从未见过二爷如今日一般心不在焉的。
想想自从到了这里后的前言不搭后语,再联系起来贺严修今日不在京城,而是在这里,苏玉锦觉得贺严修大约是碰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毕竟是在朝为官,京城又是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官场权利争斗,暗潮汹涌……
想来二爷也会时常为这些事情烦恼不已吧。
苏玉锦见贺严修如此,也不想过于聒噪惹得他越发烦躁,便只安安静静地低头吃饭。
一顿饭下来,虽有各种可口饭菜,可这气氛却是让这美味减色不少。
待吃完饭,略收拾一番后,各自回房歇息睡觉。
苏玉锦的睡眠十分规律,素来都是早睡早起,又属于沾枕头便着的,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到是贺严修这边,虽早早躺在了床上,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耳边,也仍旧回荡着三殿下所说的那句话。
“你又如何得知,苏姑娘就一定心仪你呢?”
是啊,他又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喜欢他?
万一,苏玉锦其实早已看上了别人……
心中刚刚有这个想法时,贺严修腾地坐了起来,呆坐片刻后,摇了摇头。
大约不会的。
他贺严修再如何来说也是许多人的春闺梦里人,又如何不让苏玉锦另眼相看?
就算不是心尖儿上的,也会对他颇有好感的。
想通这一层,贺严修点点头,慢慢地躺下,盖好被子。
可是,万一她品味独特,就喜欢模样比他丑上一些,性子比他更冷峻一些,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呢?不是说,这人总是苦苦追求得不到的?
贺严修再次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在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后,又再次摇了摇头。
不会的,苏玉锦的脑袋没有被门夹过,大约不会这般跟自己过不去。
贺严修再次躺下,这次的被子扯得盖住了下巴。
但是,苏玉锦似乎十分喜欢银钱,万一有人一掷千金?
贺严修这次坐着的时间,比之前两次都长……
兴安,“……”
二爷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作什么妖?
这起起躺躺的,且每次坐起来时,都要冥思许久,而后又慢慢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