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琢磨了一会儿,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贺严修所说的努力,是指太子之位,乃至于未来的皇位。
三殿下又是一阵沉默。
议储的确是近一两年会发生之事,他平日也时常跟大殿下和二殿下有过冲突,但更多的也不过是应对二人的算计,避免自己和母妃过得更加辛苦,但对议储之事更多想的是顺其自然,而非刻意去争。
但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三殿下内心深处,到底有这样的心思,此时被贺严修提及,那想法便如冲破了干涸地表的粗壮藤蔓,几乎是顷刻之间便铺满了整个心田,将其牢牢囚禁,不得动弹分毫。
呼吸甚至都变得有些沉重,三殿下好一段时间才缓过神,看贺严修在那气定神闲地喝茶,叹了口气,“只怕没那么容易。”
“事在人为。”贺严修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三殿下不试过又怎会知晓?”
那倒是,不试过又怎会知道自己一定是失败的那一个?
三殿下微微点头,眯起了双眼,“只怕此事还得劳烦表哥多多协助。”
朝中他能用的人不少,能拉拢过来的人更多,但能站到他这一边的,无外乎是利益相关,大多也只是想为自己的未来赌一把好前程,而能够始终站在他这边的,唯有贺家。
“这是自然。”贺严修笑容可掬,“三殿下尽管放心,微臣必定鞠躬尽瘁。”
三殿下略松了口气。
但片刻后,又觉得有些不大对。
虽然争储这件事,他自己也是想做的,可现在怎么都感觉掉进了贺严修的圈套里似的?
若是仔细想一想的话,焉知这贺严修不是为了他的苏姑娘,督促他这个三殿下去冲锋陷阵,往后好护得那苏姑娘的周全?
三殿下,“……”
果然是为了美色要插兄弟两刀!
简直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不甘心的三殿下在拧眉了许久之后,看着嘴角都噙满了笑意的贺严修,眼珠子熘熘转了一圈,“表哥,你这般处心积虑,凡事又做的悄无声息,想来大约也是没有向苏姑娘表露心意的吧?”
见贺严修默不作声,神色似有凝思之意,三殿下自觉猜到了点子上,接着幽幽道,“那表哥如何得知,苏姑娘就一定心仪表哥呢?”
贺严修,“……”
手中的茶盏险些滑了手,还好他眼疾手快,顺手捞了起来,面上也是不动声色,放回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看了三殿下一眼,贺严修沉声如水,“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三殿下,“……”
你赢了!
脸皮厚,比不过!
片刻后,掌柜的重新进了雅间,拿了做首饰所需的几样物料,让贺严修和三殿下挑选。
做如意的玉石拿了三块,红宝石拿了两块,剩下的则是玛瑙、白玉髓、珊瑚等。
“贺大人既是要做项圈,这些皆是颜色鲜亮的,镶嵌到项圈上,或者是垂了流苏下来,显得更加好看。这有一个类似的样品,大人可看一下。”
贺严修连瞧都没瞧,便婉拒了,“不必了,只做成赤金的便好。”
“嗯,分量可以大一些。”
如果他记得没错,对于镶嵌了各种宝石的首饰,苏玉锦也不能说完全不欢喜,但没有看到纯金纯银的东西更加欢喜。
贺严修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也大致猜出来了答桉。
大约是因为镶嵌宝石的首饰,在需要变现时比较麻烦,要寻人估价,但纯金和纯银的只需称重便好,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苏玉锦喜欢这样能当钱使的东西。
珍宝斋的掌柜见贺严修拒绝了他的提议,微微错愕,但面上笑容不减,“是,那就按贺大人所要求来做。”
出了门后,却是止不住的摇头。
金镶玉的如意和赤金红宝石的头面图样都极好,唯独这金项圈只往厚重上做,样式也不算精巧,实在俗气。
这年轻的贺侍郎,审美不大均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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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日一日的过,转眼便到了二十三。
二十三,小年夜。
但这是官家的小年夜,民间若是要过,需得等到二十四。
而二十四的小年夜又称为祭灶,对于青河这边来说,要按习俗祭拜灶王爷,吃灶糖,包饺子……
苏玉锦不懂这些规矩,柳妈妈和艾草也都不会,所以她们三人便只遵从了后两个。
芝麻灶糖一边吃一边粘牙,但吃着是甜津津,香喷喷的,有些停不下来,饺子包的是三鲜馅儿,又放了些虾肉进去,亦是鲜美可口。
趁着小年夜,苏玉锦亲自下厨,烧了几道菜。
椒麻鸡,松鼠桂鱼,炸春卷,清蒸糯米排骨,竹笋炒腊肉,上汤火腿娃娃菜,芹菜炒豆干,秘制东坡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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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些饭菜端上了桌,饺子下锅,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艾草开了门,便瞧见一身寒意,风尘仆仆的贺严修和兴安两个人。
“二爷?”艾草忙将门开展,更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