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甄易明与甄悦起身告辞。
甄悦是极想在苏玉锦这里再多呆两日的,但想着家中因为自己的过错,却连累被罚的父亲和母亲,便只能跟甄易明一并回去。
“姑姑得了空一定要来看悦儿。”
临走时,甄悦仍旧是恋恋不舍,“我得了空也一定来看望姑姑。”
“好。”苏玉锦笑眯眯地应下。
目送甄易明和甄悦一行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苏玉锦这才将甄易明给的东西收拾一番。
“姑娘。”艾草递上了一个小匣子,“这是方才安国公让人给的,说是姑娘虽然能干会经营,但难免操劳,家中之人按月都该领月例银子,姑娘是甄家义女,也该如此,所以这里头是姑娘十多年加起来的月例银子,让姑娘平日零花。”
“安国公还说,若是直接给姑娘的话姑娘肯定不会收,只先给了婢子,让婢子等他们走后再交给姑娘,婢子没办法,只能替姑娘收了下来。”
苏玉锦看了一下里头各种银票和碎银子,粗略估计,大约有个一两千两。
安国公也是有心了。
“先收下吧。”苏玉锦合上了盒子,问,“柳妈妈,晚上去会宾楼拿几样菜回来吃吧,嗯,就拿那个虾仁豆腐,炸藕合,还有红烧鮰鱼回来吧,再配上咱们自己研制的咸菜一起吃。”
都忙碌了一日,苏玉锦也不想让底下人都过于劳累。
“是,老奴这就去。”柳妈妈和艾草拎了食盒出门。
严寒深冬,主仆三人吃罢了晚饭,各自早早上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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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微熹。
三殿下的马车出了宫门,一路往京城最为繁华热闹的东街,停在了一家名为珍宝斋的铺子前面。
时候还早,铺子还没有开门,但门口已是也停了一辆马车。
是贺严修的。
见三殿下的马车停下,贺严修下了车,拱手恭迎,“三殿下。”
“表哥这般着急将我叫出来,便是为了来珍宝斋?”三殿下强忍下去了一个呵欠。
昨晚忙户部之事忙的太晚,而今日晨起又被贺严修拽了起来,实在是困得厉害。
“正是。”贺严修点头,“微臣也是没了办法,谁让这珍宝斋只为皇亲做事,我这个户部侍郎到了这里也买不得东西,只得劳动三殿下大驾,跑上一趟。”
“表哥也是一片孝心。”三殿下抬手,“这几日赏赐的节礼下来,母妃挑选了一些,着人为外祖母和舅母送去,我这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今日刚好也跟表哥一并凑一凑吧。”
多的,他这个皇子也拿不出来了。
贺严修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还是把话压了下去。
二人说话间,珍宝斋开了门。
珍宝斋每日迎来送往的皆是皇亲,三殿下从前也来过,珍宝斋的人也识得,忙迎到里面,请进雅间喝茶。
掌柜笑容可掬,“三殿下和贺大人想做些什么首饰?”
三殿下低头抿茶水,贺严修递上了自己拿来的图样子,“一柄金镶玉的如意,玉要上好的羊脂白玉,一副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一副赤金镶莲花纹项圈,前两个不着急,只除夕前做好送到府上即可,到是这金项圈,我小年要用,需得赶制。”
掌柜接了图样过来,大略估算了一番,“贺大人放心,小的安排最好的匠人,必定按时做了出来。”
趁掌柜和那伙计交代时,三殿下凑了过来,“这如意是要给外祖母,头面是要给舅母,这金项圈……表哥是要给谁?”
“几日不见,三殿下到是越发像宫中的老姑姑了。”贺严修翻了个白眼。
三殿下也不理会他,只掐着手指在那盘算,“能让你送东西的,必定是亲近之人,送长辈的话,金项圈有些不大合适,同辈之中,大约只有陆小姐担得起,不过依表哥的性子,大约不会在送给陆小姐的东西上如此费心。”
“思来想去的,表哥大约是要送给远在青河的苏姑娘?”
因为陆雯静的缘故,知道苏玉锦的人不在少数,三殿下便是其中一个。
贺严修没答话,端起旁边的茶盏,一口气喝了半盏。
上好的龙井,齿颊留香。
半晌后,贺严修才吐出一句话来,“三殿下莫要胡乱猜测。”
“表哥的那些说辞,瞒得过外祖母和舅母,却是瞒不过我。”三殿下嘿嘿一笑,“能让表哥如此费心周全,看来我很快就能喝到喜酒了。”
“只怕还不能。”贺严修澹澹道。
“为何?”三殿下想了想,“外祖母一向深明大义,舅母更是仁善,不会在意门第之事。”
更何况,贺家也不指望一个儿媳为其抬高门第。
“在贺家自然不必担忧。”贺严修沉声道,“可她不可能在贺家一辈子不出门。”
三殿下闻言,顿时沉默。
的确,内宅妇人,虽平日时常在内宅打转,打理琐事,但也会时常出门应酬一二。
且内宅妇人之间的应酬相争,捧高踩低,远甚官场。
到时候苏姑娘看似嫁入贺家,风光无限,而以贺家此时的地位来说,虽在京城属于上等,却也算不得首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