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夫人,可还记得月圆之夜,那个未曾降于人世的孩子的死因?”
门房听到这话后,已然认定了这家伙又是一个想要借着崔家小少爷的名义来崔家行骗的邪僧。
他想把人赶出大门,但又为着对方口中的“死因”一词迟疑了。
关于这位没能活成的小少爷的死因,府中一直讳莫如深。别说是外人了,就连许多在府中服侍多年的仆人,都只当他是在娘胎里没长好,所以就没能活着生下来。
巧的是,门房是这崔府的家生子,他曾听家里老人隐晦的提起过一两句,貌似这里面别有隐情。
但是,和尚又是从哪听来的?还是说他只是在瞎说诈人?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跟大奶奶通报一声。不过临行前,他让旁人紧盯着着点这和尚,然后才离去。
永秀和尚慢慢地捻着佛珠,像是没有注意到旁人对他的戒心。
他来此只是想要个答案。
他想要知道他卜算出来的破劫之法,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思及此,心脏处一阵绞痛,他熟练地念了一遍经,平复好心情。
他当初在黑山老祖面前,是那般的信心满满,他真心以为转世一事必然万无一失,但一个又一个意外接踵而至,打得他措手不及。
是他辜负了这来之不易的信任,并将这赠与信任之人亲手推入了无底深渊。
将近两刻钟后,门房回来了。
“大奶奶要见你,跟我来吧。”门房这次说话的语气就没有一开始时那么亲热了。
和尚不在乎他的态度,跟着他向着后院走去。
小佛堂内静悄悄的,如今只有崔家大奶奶在里面。
檀香之气弥散在四周,从这喧嚣纷杂的俗世中隔绝出了一小片清净地。
巧姑拿着一块帕子,擦拭了一下牌位,指腹轻抚过上面雕刻着的名字。
有一位丫鬟从外面走进来,在大奶奶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巧姑放下手帕,说:“让大师进来吧。”
永秀和尚走进这间香气缭绕的佛堂,一阵清新的风被他携进室内。
他进来后,并没有先看向这位崔家大奶奶,而是望向案上的那个牌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巧姑冷淡地看了一眼和尚,她说:“我还当是哪位故人来访,如今一见,发现是我想差了,我之前应该与大师你不曾相识才对。”
她知道她丈夫自誉京中一流清居士,往日曾与一些游僧交好,甚至把他们邀到家中奉作贵客,时而相约吟诗作对,时而相聚诵经打坐。
后来她那丈夫还从他们手里得了不少“妙药”,她差点就栽在这上面。虽然侥幸挣得一命,但也因此失去了繁衍子嗣的能力。
她方才乍一听到门房带到耳边的传话,就立时感慨这些游僧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然而真见了面,才发现是她多想了。
永秀和尚看向巧姑,说:“夫人不认得贫僧,贫僧却‘认得’您。”
他不等巧姑盘问,就继续道:“贫僧来此只是为了解开心中一个迷惑,那个月圆之夜,夫人与那孩子相见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巧姑面色骤变。
她从没对旁人说起过,那日她在产子过程中昏迷过去时,她曾经在梦中见过她那孩子。
那场幻梦似的奇遇太过逼真,她根本不敢忘记分毫,时至今日,她在那一夜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咒语般盘旋在心间。
有时候夜间突然惊醒,她不禁想道,如果她当日没有把那孩子推得远远地,他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便是……便是身有残缺,那又如何?就算是痴傻的,她也认了。
有她在上面盯着,再雇上几个巧手丫鬟看顾着,日子再难还能难过那些吃糠咽菜的平民百姓了?
一旦生了这些念头,就如野草般疯狂在心里蔓延开来,扎得她日夜不得安宁。
她斥责道:“你这和尚在胡说些什么!”
和尚见她反应如此大,反而确定了她定是还记得那夜幻境里得事情。
“夫人,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永秀恳求地说:“他,原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往后翻哈,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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