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了开来,他想要集中精神,但换来的只有一阵尖锐的头疼。
乔衡不露声色的换了个姿势,以手撑着额角,暗自调理着气息。
……
平南王——
南王病倒了,病得非常突然,王府里的下人被他这场病打了个措手不及。
此时的房间内,只有南王一个人,其他人都被他赶了出去。
南王是真的病了,他倚靠着床头坐着,虽然眼睛依旧如鹰隼般锐利,但面上却挂着无法掩饰的病容。
王府的幕僚刘庭之进来的时候,南王正看着乔衡寄过来的信。
他说了句:“你来了,随意坐。”
刘庭之知道南王最近非常忙碌,朝廷上的事,封地上的事,同时还在担忧远在京城的世子,心力交瘁下如何不病。
他更清楚,王爷因世子不肯杀皇帝这件事,心里憋着一股火,这股火不熄灭,这病怕是难好。
他劝道:“王爷别生气,世子他年轻,历经的事情少,一时下不去狠手也是情有可原。千万别催得急了,否则年轻人的性子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王爷稍微松点口风,世子就觉得没意思了,到时候不用王爷催,世子也会把事情处理好。”
南王:“我知道。”
他看完乔衡的信后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桌案前,把信撕了个粉碎,又把碎纸片洒在了砚台上。
刘庭之看着南王的背影,心中有些无奈。
“王爷……”
南王拿着一支毛笔,用笔尖按着每一个碎纸片,使之完全浸在墨汁里,再也看不出半点字迹。他听见刘庭之在唤自己,就嗯了一声。
“王爷不要再与世子置气了。”
南王又嗯了一声。
刘庭之其实弄错了,他没在与世子生气。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以前被他忽略的事情。
他虽然身在王府,朝廷中却一直有着他的人。在世子登基后,他安□□去的人手就更多了。
因此,世子在朝中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乔衡下达的那些政策、命令,在朝中往南疆遣派官员之前,他就先一步知道了。
除了在关于如何处置皇帝这件事上,父子两人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以外,在其他事情上世子都没有令他失望。他的儿子把所有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他之前为了防止出现纰漏而预备下的那些后续手段,一个都没有用上。
世子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出色。
但是……
南王把手中的毛笔抛在一边,毛笔在洁白如雪的宣纸上打了个滚,染黑了一片。
再如何出色也总要有个限度。
世子处理朝政的手段太老练了,老练得不像是一个初涉朝政的新手,不单单是政事,其他任何你能想象到的方面,他看起来都太纯熟了。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很有才华,但理论与实际不一样,哪怕一个人再天纵奇才,在初次涉及一种新事物时,也不会毫无破绽。
哪怕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亲自上阵,也不会做得比世子更好了。
虽然他一直都有让世子学习着如何模仿皇帝,但模仿的内容更多的是在言谈举止上。其他方面,不是单纯的模仿就能解决的了。
然而他现在看到的世子,他想了又想,居然想不出有什么地方是与他那位皇帝侄子不同的了。
那如出一辙的行事作风,全然相同的立场手段,坐在那龙椅之上的那个人,就好像依然是皇帝本尊。
……也许不是“就像是”,而是“就是”。
这个念头太过可怕。
它刚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好似有一阵刺骨寒风将南王罩了进去,身上的温度霎时流逝干净。
然而这个想法他无法对任何人明说。
南王低头看着一片泥泞脏污的砚台,道:“庭之,我要去京城。”
刘庭之愕然,他说:“王爷请三思,这个时候去京城不是明智之举!”
南王远比刘庭之更清楚这件事情。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安□□朝廷里的人手,是否依旧忠心于自己。
刘庭之在南王面前跪了下来。
但南王最终还是说道:“我心意已决。”
……
花满楼再一次的用手触摸着信纸,一字字的抚摸过上面的字迹。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一直没有舒展开。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了,乔衡给他的回信都不是他亲手所写的。
上次他遇见一个常往南疆跑生意,据说与南王府也有生意往来的一个行商,听对方说,南王世子久病在床,已经很久没有人见到南王世子离开王府了。
花满楼想要去看望一下乔衡,但他当时正同陆小凤在一起又一次陷入了麻烦中无法脱身。
再后来,他就听说南王府直接闭门谢客了。
后来乔衡在一封由下人代写的书信中说,他是去飞仙岛了,生病只是个借口,让他不要担忧。
花满楼把信叠好夹在了书中。
信中虽是那样说,但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
这一日正好是十五,需要上大朝会。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