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凤翔宫,希望从长平帝口中得到有关于‘如何通过在北疆建立稳定的互市驯服突厥人。’的建议。
为表明诚意,纪新雪特意将他和虞珩已经努力半个多月的成果尽数带去凤翔宫。
长平帝仔细看完纪新雪呈上的内容,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
“你来得正好。”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书,大方的将从北疆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告诉纪新雪,“柔然余部击溃突厥王庭,诛杀所有突厥王族,正式接手原本属于突厥的地盘。”
纪新雪愣住。
突厥和前朝余孽闹翻,居然是前朝余孽赢了?
即使深恨前朝余孽所做的种种恶事,纪新雪仍旧无法否定,反应过来柔然余部是前朝余孽扶持的势力时,他心中浮现微妙的爽感。
与中原王朝僵持数百年的异族,终究还是因中原人彻底溃败。
纪新雪迫不及待的展开长平帝递给他的密信。
所谓柔然,是匈奴的一支,也是在突厥之前统治长城以北区域的异族。
大概六百年前,中原还是燕朝时,突厥东迁,开始与柔然长达五十年的战争。
最后,突厥彻底在北长城外扎根。
柔然人只能狼狈的朝北边和西边逃窜或成为突厥人的奴隶。
如今代替突厥王庭占领北方的柔然人,大部分是突厥人的奴隶,还有少部分刚从北方南迁而来的柔然人。
他们不惜代价的捣毁突厥王庭,尽数屠杀突厥王族,迫不及待的建立王帐,宣布自己成为草原的新王。
柔然人不是不想斩草除根,彻底消灭草原中的所有突厥人。
然而他们做不到。
突厥虽然溃不成军,但只有王庭底牌尽失,又刚因为和虞朝的战争失去民心,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其余的突厥部落虽然同样难以抵挡柔然,但也不会轻易被柔然追上。
如果他们愿意联合起来与柔然拼命,最后谁胜谁败还是未知。
所以草原正处于非常诡异的状态。
前朝余孽对做过突厥人奴隶的旧柔然有再造之恩,算得上是患难之交。
他们与从北方南迁而来的新柔然达成联盟,要将仍旧不愿意放弃草原的突厥人彻底撵走。
然而草原只能有一个王帐。
如今的草原王是旧柔然可汗,他宣布成为新的草原可汗时,尊前朝余孽为明王,新柔然的头领乌洛兰吉科为岁王。
暂时不提前朝余孽,旧柔然和新柔然已经分别数百年,语言都发生不同程度的改变。许多旧柔然人只会说流利的突厥语,少部分还会古柔然语言的旧柔然人与心柔然人对话的时候,也无法免除需要连蒙带猜的尴尬。
草原的新王帐在原本的突厥王庭之北,可以说是过去几百年的草原政权距离长城最远的位置。
突厥人不想放弃已经生活几百年的地方,为躲避柔然王帐的追杀,只能小心翼翼的朝北长城靠近。
他们对不久前刚发生的惨败记忆犹新,轻易不敢再挑衅虞朝,又不想与柔然拼命,只能借助对地形的熟悉苟且偷生。
关内军将草原正在进行的‘猫捉老鼠游戏’尽收眼底,将其仔细记载于信纸,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安。
长平帝很满意朝堂目前的平稳,原本打算等到明年三月之后,再让朝臣知晓北方邻居的变化。
因为纪新雪呈上的文书刚好贴合草原如今的形势,他才临时改变想法,提前向纪新雪透露草原的消息。
纪新雪反复研究信纸上的每个字,脑海中忽然闪过的灵光太多,反而没有具体的思路。
原本他在北疆设立稳定的互市,只能与突厥和靺鞨做生意,如今又多了个柔然。
突厥和柔然有血汗深仇、旧柔然和新柔然从语言到风俗习惯都有难以调节的矛盾、前朝余孽已经彻底从暗到明,成为草原的曾氏.....与西边能搓麻将的热闹相比,东边的靺鞨未免过于淳朴老实,显得格格不入。
不管怎么说,邻居越乱,虞朝越稳。
突然冒出来的旧柔然和新柔然,几乎彻底掐碎突厥休养生息以图后日的希望。
长平帝懒洋洋的靠着软枕,吩咐道,“你回去仔细琢磨这件事,年后开朝再拿出来商议。”
纪新雪立刻回神,趁着长平帝心情正好,抓住机会申请便利,“迢北郡王和长兄对北疆的熟悉不亚于凤郎,儿臣有不明白的地方,能不能去询问兄长们?”
“不能。”长平帝毫不犹豫的摇头。
想要做太子,首先要明白,所处的位置越高越是孤独,并非所有事都能交付给信任的人共同努力。
发现长女的争强好胜非但没有改变,反而变得更严重时,长平帝忽然醒悟,是他的纵容养成长女的骄横。
他不忍心用强硬的手段改变长女的性格,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次子再以相同的方式纵容长女。
让阿不罕冰和纪璟屿参与到这件事中,就是将功劳分给两个人。
长平帝乐见纪新雪对家里人的大方,也得提醒对方。
太子先是储君,然后才是弟弟。
只有纪新雪先明白这件事,纪敏嫣才能明白这件事。
因为仍旧对纪新雪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