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良心讲,册子做的十分精美。
封皮虽然是粉红色的丝绸,但不会软踏踏的变形,里面应该是包裹着硬挺的牛皮纸。右上角是个带着露水的粉桃刺绣模样,旁边以金色绣线勾勒的‘赏桃’二字。
这等材料和绣工就算没用在春宫图的封面上,做成帕子也能卖出至少二两银子的高价。
不愧是宣威郡主的珍藏。
纪新雪怀着极力克制的激动心情打开册子,却发现册子内的画像似乎有点配不上封面。
他不是按顺序翻开册子而是直接翻开中间的某页。
页面中的两个人正面对面站立,以纪新雪的角度,只能看到其中一人的背影和另外一个人的正面。
两人的领口都开的极大,松松垮垮的贴在身上,细密的汗水正顺着两人棱角分明的下颔线落下,顺着肌肤纹理流入让人想入非非的地方。
看到这样充满暗示的画面,纪新雪非但没有产生激动和期待的情绪,反而连掀开画册时的激动都‘萎’了。
他下意识的以专业学习绘画近十年所学到的知识去分析这幅图。
只有背影的人肩宽背阔,腰细腿长,标准的倒三角身材,领口处依稀可见紧绷的背肌,捏着另一个人下巴的手掌也极为宽阔,看上去就是郎君。
有问题的不是这个身穿黑袍郎君,是正面对看画册的人,在黑袍郎君的遮挡下只露出小半张脸的蓝裙女郎。
蓝裙女郎只比黑袍郎君矮半头,肩宽却丝毫不逊于黑袍郎君,线条清晰的锁骨下赫然是壮硕的胸、肌?
纪新雪觉得他可以接受这个时代的审美,认为男女有相同的身型是很正常的事,正掌握京郊大营的横京将军邓红英就是威武不输莫岣的巾帼悍将,但女郎再怎么勤加习武,也不可能将胸完全练成胸肌,这也太扯了,让看图册的人怎么带入?
更不用说蓝裙女郎形状奇怪的裙子、脖颈处多余的阴影
他怀疑册子上的画并非同以个人所画,所以才会在画黑衣郎君的时候处处贴切,画蓝裙女郎时却各种的诡异。
纪新雪眼中浮现犹豫,询问正与他肩贴肩并排坐着的的虞珩,“换一本看?”
虞珩已经通过纪新雪方才的迟疑,发现纪新雪对这本名为《赏桃》的册子兴致缺缺,他坚定的点头,“就这本。”
万一换一本后,阿雪感兴趣了怎么办?
两人对视半晌,坚定的虞珩占据上风,纪新雪合上已经打开的页面,改从第一页开始翻,暗自盼望册子内的主角不会一直是黑袍郎君和蓝裙女郎。
翻开第一页,是两个正在总角之年的三头身。
纪新雪愣了下,继续往后翻。
第二页,三头身变成七头身,仍旧穿着一模一样的长袍,让人难以分辨哪个是男主角,哪个是女主角。
纪新雪原本已经对手中的册子彻底失去兴趣,翻册子的同时悄悄瞥散落在床上的其他册子,物色下一个的目标。
此时发现册子内还有‘女扮男装’的剧情,才重新将注意力都放在册子上。
第三页,正是纪新雪之前随手翻开的那页。
再次看到蓝裙女郎身上各种充满违和感的细节,纪新雪刚生出的兴趣立刻消散的干干净净,面无表情的抬手翻向下一页。
他居然期待在春宫图中看到剧情?
真是太天真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纪新雪目瞪口呆的盯着图册,这页只有一只大手和被大手拢在手心的两个杏鲍菇。
蛇男吗?
突然好奇这个时代的人是如何知道蛇有两个咳咳。
纪新雪羞涩的摸了摸逐渐开始发烫的脸颊,以来不及让自己因为羞涩而犹豫的速度掀开下一页。
两个主角再次回到画面中,黑袍和蓝衣已经不见踪影,上页图中正亲密贴贴的杏鲍菇也天各一方,遥遥对望。
这一刻,纪新雪的心情与在玉和院书房毫无准的翻开《花儿秘籍》的虞珩几乎完全相同。
这是什么东西?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为什么会看到这种东西?
爬!
‘啪!’
纪新雪在半空与另一个人的手隔着图册击掌。
虞珩哑声道,“那”
“定是宣威拿错的东西!”纪新雪无情打断虞珩的话,双手用力掰开虞珩的手,将手中册子收回盒子中扔到最远的地方,随手拿起距离他和虞珩最近的木盒,“我们看这个。”
虞珩又看了眼已经被纪新雪扔远的木盒,心不在焉的点头,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大手中握着两只杏鲍菇的画面。
纪新雪深吸了口气,打开木盒先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封面。
封面是用朱红色的丝绢制成,上面以金线绣着‘闺中乐’。
闺房?
就这本,肯定不会再有问题!
翻开册子,头一页就是花园玩耍,接下来几页背景都是在花园中,只是细节不同,包括但不限于假山、树林、凉亭,纪新雪终于彻底松下心头不上不下的那口气,以手肘怼了下身侧的人,“看,这本画册的构图比刚才那本强多了。”
虞珩心不在焉的应声,看向图册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