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动作太利索了,越生气就越利索。
武婕妤请了老王主夫妇到来,在帐外等候时,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自掀开帐帘,既没和他们问好,也没等荣璋允许,领着小舟并铁锚离开了。
爱谁谁,留在这里当笑话,我还不如乖乖地自己离开。我是很喜欢荣璋,但是不至于喜欢到人家前脚还和你甜言蜜语,转头就拿你当妹妹,还要死皮赖脸在一处混着的程度。
“娘娘,武婕妤的帐子不大,您住过去怕是太挤了,不如命人再设一顶吧。”小舟知道我心情污糟,不愿意瞧着人,一边走一边建议道。
我左右环顾了一下,外面比武言的帐子里更挤,因为本来就是在军营里刨了一块地出来给我们,帐子几乎都是挨着的,哪里还有地方再立一个?不过她说得也对,武言那里确实太小了。
“咱们走。”我笑道。
“去哪里啊?”小舟问我。
“咱们去中山城里找一家客栈住。”我道。
“啊?客,客栈?”小舟的下巴都要掉了,捂着嘴半日说不出话。
“娘娘,您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就是咱们出得去吗?”铁锚问我。
“谁拦着我啊?”我不屑道,“在这儿,唯一一个能管得了我的人,现在还有空管我吗?除了他谁还能拦住我?”
“不过这样出去是不太妥当。”我瞧了瞧自己一身贤妃娘娘的华丽打扮,“你俩去,找两身男子的衣裳,料子不要太好,咱们换个装束。”
对于我的提议,小舟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但是鉴于我今天受气了,她们最终决定“舍命陪女子”,和我一起出去。
“咱们带上冯源吧。”小舟提议。
“带上他,带上他跟四姐夫陪着咱们去有什么区别?”换好了衣裳,我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子,够我“花天酒地”好几天了,我笑着出了门。
“当然有区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冯源已经换了一身平常男子的衣服,交襟长衫,青白分明,竟然显得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人多了几分随意的清爽,“我是我,李大人是李大人,我若保护谁,就一心保护谁,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会听别人的。娘娘孤身一人,属下不放心,要跟着去。”
我就觉得吧,李昌平的手下就跟他一样,都是一根筋,这一班人加在一起都攒不出十个心眼来,我得想法子甩掉他。
“娘娘不用想着怎么甩掉我,要是让您甩掉了,我这几年的御前侍卫就白当了。”冯源笑道。
我翻了几个白眼,嘟嘟囔囔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大概是真的。
“而且有我跟着,出去的时候不会有人盘问娘娘,比您自己走出去省事。”冯源笑道。
我又没办法反驳,这也是句实话。
“走!”我一比画,“冯大官人前面开路,我们三个小女子跟着您。”
冯源一笑,也不再说话,低头向前走去。
中山真热闹!
我想李伯伯当个兵部尚书实在是屈才了。这些年荣璋开疆拓土,实在培养了一批能征善战的将军,但是这经济学问又是民生筑造上的人并不多见有奇才,这李伯伯是怎么做到两日不到的时间,就让这刚刚经历战争洗礼的中山城如此繁华的?
入夜而来,华灯明媚,中山城街道上人声渐沸,各色琳琅的买卖人家叫卖着我并听不懂的南音,只觉得实在是好听得紧,可是要想买一个什么,就费力气了……连比画带猜,还是有一两样都拿在手里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东西,又叫个什么,学着买家人的口音说出来,被嘲笑的“体无完肤”。
管他呢,本姑娘现在啥也没有,就剩下钱了!
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咯咯直笑,用铁锚的话就是——我家小姐最大的优点就是什么愁事儿在她这也过不去一顿吃饭的功夫,若是能真吃个饭,就着馒头都能把郁闷咽个一干二净……
何况不用吃馒头,有这么多新奇的东西可以吃。
比如冯源捧给我的这个“碗”,说是碗,其实是半个椰子壳,里面现在盛满了各式各样香甜诱人又五彩缤纷的水果,粗略一数也有十几种。
“娘娘刚才动了气,这个东西正好怯怯火。”小舟笑道,“冯侍卫真是细心,想来对自家娘子也是这般好。”
冯源脸红了,红得比我手里切成块儿的莲花果还红。
“姑娘说笑了,我,我……我还没有娶亲呢。”冯源道。
“那碍着什么事?等咱们回长安了,让娘娘给你指个亲就好了。”小舟笑道。
“你也是胡闹,御前侍卫就没有一个家世简单的,都是世家子弟,轮得到我来指婚啊?”我用竹签扎了一个看起来青青绿绿的瓜块儿,一口塞进嘴里。
哎呀我的天啊!
我把椰子碗又塞回冯源的手里,支支吾吾半天才把瓜咽了下去:“你等着啊,回去我就给你指婚,一定指!”
看着我“一脸痛苦”,冯源出于职业习惯,迅速觉得是这一盆子水果有问题,立时拿了一个就往口中送去。
“好吃吧?不许吐啊,都吃了。”我瞧着冯源道,“你也不问清楚吗?那上面撒的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属下以为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