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大汉按着, 整个人本就跪在地上,此刻更是以膝盖擦地, 跌跌撞撞地冲到乔夕茵身边, 抓住她的手, 神态狰狞如癫狂, 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乔夕茵更是。
她的眸中尽是水雾, 微微抽着气,“虞、虞小姐, 疼……”
那被抓着的地方已经全是红印了。
贺云朝的脸色降至冰点, 袖中匕首的尖端泛着寒光, 差一点, 那匕首就要飞出斩断抓住乔夕茵的那只手了。
他的目光太过可怕,虞言曦根本经不住, 手上也没了力气, 瘫软般地跪在了地上。
“我真的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 ”乔夕茵轻声说道,“虞小姐, 你的遭遇令我很同情……但是、但是不管你出于什么缘由, 放火烧山固然是不对的。你犯了错……就应该为你做的事情负责……”
她柔声细语的, 话说到徐太守心坎里去了,听得他连连点头。
虞言曦却是冷静下来,在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声。
这就是朵白莲花!
谁稀罕她的同情!
“别再废话了,”贺云朝瞥了她一眼,淡漠地开口, “带走。”
这个态度,已经给虞言曦判了死刑。
他从不对将死之人客气。
“等等,朝朝,”乔夕茵柔声叫住他,“听虞小姐刚才的话,她的出发点也许是好的……听我一言……请你酌情考虑。”
只是刚说了没几句,她又小声地咳嗽起来,柔弱得像风中摇曳的垂柳。她伸手掩唇,“抱歉……有点头疼。”
贺云朝已经站起来了。
“好,”他应下,朝她走过来,“那些事我们待会儿说,我陪你回去休息,好吗?”
虞言曦眼睛都瞪直了。
小皇帝在外面,对这位长公主……怎么也这副样子?
她看这小皇帝可一点也不痴傻,按照设定,一猜就知道是演的了,皇宫嘛。可说好的逢场作戏呢?怎么她看贺云朝对乔夕茵满是真情实意?
“不行,”乔夕茵摇了摇头,坚持道,“我撑得住。但是朝朝,虞小姐是无心之失,教化便好了,你不要太过分。为人要善,不管对己还是对人。”
她这样谆谆教导,张口就是大道理,令虞言曦有点震惊。要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教育她,她早就翻脸了好吗?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她气极了,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求见大人当然有我自己的价值!”
贺云朝都懒得与她周旋,但是见乔夕茵兴致正弄,他索性陪着她演戏。
“乔乔,”他叹道,“你还是这样善良。好,我都听你的。”
全然把虞言曦当成了空气。
乔夕茵则对着虞言曦说:“我并不是在同情你,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误会,我很抱歉。虞小姐,我只是想帮着你一点……”
虞言曦冷笑了一声,却没敢再说。
贺云朝的眼神都要在她脸上开刀了。
“我是真的有话要说。”她清楚乔夕茵这里行不通,就在刚才,做出了决定,打算换一种做法。
她已经决定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了。
没有人会拒绝这张底牌的吸引。
“但是我想请无关人回避。”
这个时候,她有了些底气,连说话都镇定几分了。
却不知她这样子,已经让贺云朝和徐太守都厌恶到了极点——只是乔夕茵一直在顺着她。
乔夕茵轻轻唤道:“朝朝。”
贺云朝只好妥协,点了点头。
两人这样一来一去的互动,落在虞言曦眼里,让她嫉妒极了。她甚至开始想,为什么自己穿进来的是这个顶着丑陋疤痕隐瞒身份的草包大小姐,而不是养尊处优受人怜爱的长公主?
但她想,机会是她自己争取的,她不能像乔夕茵这样的女人一样,一辈子活在温室里。她的存在,就是要改变历史的。
有贺云朝点头,徐太守便屏退左右。事已至此,虞言曦还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倒是想看看这所谓的虞小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两位贵人叫得住她的名字,显然认识她,看来她的身份不假。那这大小姐为什么毫无礼节、疯疯癫癫?
没了束缚,虞言曦如释重负地从地上站起来。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你们来这,是要找神农山四宝吗?我知道它在哪里。”
这太好猜不过了——她把神农山四宝能治乔夕茵的病一事告知了摄政王。既然小皇帝是装傻,摄政王那边的动静他肯定知道,因此才假借去江南养病之名带着乔夕茵莱神农山。
这时候,虞言曦的思路分外清晰。
只是她在想,这小皇帝是真对乔夕茵好还是假的?明知她身子骨弱,受不了长途跋涉,居然还要让她亲自跟着他过来,不怕药还没找到乔夕茵先一步命丧黄泉了?
她拉她一下她都能虚弱成这样,这身体是有多差啊。
看来当长公主也没那么好。如果自己的身体走两步就要喘气,虞言曦也是受不住的。
这下,贺云朝才稍微地挪了些眼角的余光看过去。
神农山本就地广,又经过旱涝灾害的摧残,山内很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