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
科举之所以难,并不像许多人以为的是条条框框太多,要在八股的镣铐束缚下出彩。
考的内容、要求的能力并不低。
往常,
但现在,举子们和考官们心里都有数:会试这一轮,恐怕
现在考生们仍然在贡院的隔间里答题,而贡院之中,大家都看着杨慎。
明朝之制,会试主考官有两人,俗称总裁。这个词,早就有了。
但往年,这会试主考的身份,一般都是大学士。像杨慎这个品级的,顶多担任同考官。
如今杨慎却只以户部右侍郎的官职担任主考,而且是唯一主考。
此外,则是另外十五个同考。
“陛下信重,慎惶恐。只设主考一人,出了岔子,我也难辞其咎。”杨慎将印刷好的纸张分了下去,“从今日
不会再有什么讨论,阅卷时,同考官一人一个小房间,将成为无情的评分机器。
而杨慎这个主考,没有给分权,他只是督办好主考阅卷事宜。
十五个同考的评分都收上来之后,就进入下一道工序:算平均分,排名次。
至此一改,会试考官不那么香了:一个人决定不了什么,相反得费很大的心力。
在过去,谁若把一份答卷判成下等,其他人一般也懒得再多看。都是老油条,极少有较真的。但现在规矩定死了,每个人,每一份答卷都要阅,都要评分。
数千应考举子……
杨慎继续交待着细节,比如糊名之后,现在誊抄好的答卷外面都区分了序号,是那新的数字。评分时,每个人都要在印好的表格上先抄写好该考生的编号,然后在各题下给出分数,最后收上来统一汇总。
在考生们见到那一串数字之前,现在是进士出身的阅卷官们感觉到头昏眼。
“以诸位之才,区区十个数字,熟用不在话下吧?”杨慎指着另外一间屋子,“内书堂的小公公们,要做的可是所有举子、所有同考官的评分汇算。”
“……总裁放心,不会出纰漏。”
杨慎行礼:“拜托了,我再去巡视一下考场。”
等他出去后,同考官里有以前就和杨慎熟的,此刻只能先拿起毛笔练习着阿拉伯数字,嘴里嘀咕着:“杨总裁去了一趟广东之后,判若两人呐。”
接话的也是老资历的翰林学士:“主考只一人,担子都在他肩上。会试本容易出岔子,新封的南海县爵,太子宾客……今科会试考试一改,总会有落
话说出来,其他人都面露难色。
得罪人的事啊!
同考官之中,也有已经被调回京、在吏部担任郎中的正德十六年状元费懋中。
现在听着同僚们的议论,他想着自己伯父的话:皇帝只用了这个法子,座师、乡党的苗头被摁下去不少。考官既累,又算不得对谁有提携之功,以后这会试主考、同考,怕是慢慢都要以低品官员充任,走一道筛选流程罢了。
而到了殿试,自然是天子主导。
费懋中深以为然:想着后面半个月“暗无天日”的阅卷生活,他实在头痛。
……
就在会试继续进行的二月十五,又一期《明报》刊行。
这一期的头版头条,味道扑面而来:《耕种七要与沤肥四法:把重农落到实处》。
“伴驾记者”赵廷松形象生动地记录了皇帝以天子之尊亲自关注农家耕种经验及沤肥经验,屈尊纡贵召问老农、粪商了解情况的事迹。
而后,则是来自皇明大学院农学院供奉、老农和肥料大佬们的专业建议,同时结尾则点到这篇文稿将刊印数万份发至各县,祝愿今年大力推进农家铁农具普及和宣讲这些宝贵经验后,嘉靖五年会迎来一个丰收之年。
已经进了考场开始考
但更多人关注到了
武举早已有之。自唐代创立以来,武举就没有退出过历史舞台。唐朝武举考试更重“武”,宋朝武举则多了“程文”这偏文的一关。
而明朝武举,直到土木堡之变后的天顺八年才定下来。一开始,并不定时,经常停考。弘治七年,才定下来六年一考。弘治十七年,又改为三年一考。
明朝武举也有会试,时间定在文举会试后的次月。但是,明朝武举到现在还没有殿试。
而“武进士”们每月俸禄最高也才三石粮,远不及文进士们的待遇。弘治十七年,一共才录取了三十五人。正德年间倒是多了些,每次有五六十人。但是考试更重谋略而轻武艺,武进士们出现真正将种的概率很低。
现在,文举人们的会试还在进行,关于武举的消息公布了出来。
首先就是军务会议和五府在武举上走上前台,不再只是兵部来主持武举会试。
其次,今年武举会试推迟至九月举行,而各省也将于三到五月间举办武举乡试恩科,再选拔一批武举人。
时间推迟、开恩科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方面是另一个重磅消息:武举将开殿试。
武举也终于有了殿试,武状元和武进士们的待遇也大大提高。
首先是考法:武举考试重武轻文,谋略,到兵学院再进修。以后定例每三年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