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之中(2 / 3)

又在想些什么。

南辛煌并不知道这师徒二人在自己不远处斗嘴,他披着黑色的斗篷,绕过九曲回廊,来到一处精致的白楼前,上书云芜阁三个大字。

他轻车熟路地进了楼中,看也不看那些蒙了尘的桌椅板凳,走到墙壁的一处山水画前,随后在画中的一处云朵上轻轻敲了三下。

“咔哒”极远处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远处的大湖中水波荡漾,似是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裴苍衣看得啧啧称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古代的机关术……机关居然设在画中的一朵云下面,而真正的门设在了湖里,这他是真的想不到。

南辛煌在楼中飞了出去,身上罩了一个避水球,随后飘飘落入湖中。

水中深处,一扇石门缓缓打开,一处隔水结界将水与门内世界隔开。

他缓缓走入其中。

门内是一间冰室,森寒的冷雾寒烟在半空中萦绕,如丝如缕般轻柔,周围摆放着冰椅冰桌,还有一个张开的蚌壳,里面的夜明珠莹莹生辉,宛如月光般落得一室清辉银亮。

而在这冷雾缭绕的冰室中,摆放着一口水晶棺。

水中棺中静静躺着一个月白衣衫的男子,那人面目浅淡柔和,眉如远山,气质圣洁若出尘的睡莲,整个人如同一幅烟雨水墨画般。

他两手交叠平放于胸前,长睫微合,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南辛煌步子慢了下来,缓步走向那口棺,最终停在水晶棺旁边,手隔着棺面轻轻描摹那人的面容——

“阿芜……我又来看你了。”

棺中人的面容依旧是如此圣洁美丽,一如初见时的惊艳模样。

思绪随着冷雾缓缓飘远,回忆奔涌而来将他淹没。

白芜似乎很偏爱月白色,南辛煌无论何时见到他,他都是一袭月白长衫,那是一种浅浅的白,又晕了一层微蓝的感觉,如同夜时月光一般。

而这抹月白,占据了南辛煌从少时到成年时的全部回忆。

那时白芜是高高在上地位尊崇的国师,而南辛煌虽然是太子,但是却是一个不受宠的眼看要被废掉的太子。

他的母后虽然贵为皇后,却并不受宠,只不过碍于皇后娘家势大,皇帝才在南辛煌出生三年后,将他立为太子,后来他的母后在他八岁时一病而亡,而他外公家也逐渐势败,没了实权。

八岁的孩子在这波云诡秘的皇宫中势单力薄,再加上他的资质平平,就更为皇帝不喜。

他的兄弟很多,竞争对手就多。

其中二皇子南辛玄母亲是正得宠的皇贵妃,他本人又聪明伶俐,还是修炼一途的天才,极得皇帝欢心,再加上南辛玄的母妃为人八面玲珑,政治手腕强大,在朝廷里也争得很多大臣的暗挺。

南辛煌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在他十二岁那年,皇帝有了废长立幼的具体想法。南幽国一向有立嫡长子的传统,除非嫡长子有重大过错,要不然不能废。

皇帝为了名正言顺些,带他和南辛玄及一干大臣去了国师府。

那是他和国师白芜的第一次见面……

白芜当时也不过十七八的样子,刚从师父手中接来国师之位,他的面容尚带着些许青涩,周身的风骨却已经隐有仙人之姿,十分的圣洁出尘。

那时白芜一袭月白衣衫立于乘风亭中,月光洒落一身银辉,墨发随风而舞,见到了皇帝也只是弯腰施了一礼,“陛下。”

皇帝将来意说清,想请他为两个皇子测一下运势。

老皇帝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南辛玄的看重,以及对南辛煌的失望,让那时的南辛煌分外难堪,连头也不敢抬。

那时的他不明白,老皇帝其实是在变相逼迫白芜也说南辛煌的不好,为他废太子找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国师在南幽国虽然超然物外,不受皇权束缚,但其实一直是皇家的政治喉舌,也是为皇权效力的。

白芜虽然刚刚接过国师的位子,但他在老国师身边长大,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那时的白芜站在高台上看着两位皇子,看了片刻,忽然浅浅一笑向南辛煌走过来,温声问了一句:“太子殿下,臣先为您卜一卦如何?”

南辛煌万万没想到国师会先为他占卜,顶着旁边无数人的目光他紧张的什么都忘了,想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道,“好,好的。”

白芜一挥衣袖,卷上了他的腰,将他卷起,轻轻置于卜卦之中,卜卦自动运转起来。

片刻后,卦盘停止,白芜望着他的目光微微复杂,半晌没说话。

直到老皇帝接连催了三四遍,他才缓缓开口,下了批语:“此子龙章凤姿,为天子相。”

……

冰棺内白芜如同沉睡,南辛煌蓦然闭上眼睛,抚在冰棺上的手掌微微颤抖。

当年白芜那一句话等于救了他的命,让他又太太平平做了数年太子,算是他的恩人,可是他却……害了他的命……

“阿芜……”他暗哑地又低唤了他一声:“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极恨我?”

“唰——”身后不远处似有动静,南辛煌蓦然回头,视线的余光中似看到一线白色闪过。

“谁?”

室内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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