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子的脚因为经常下地,上面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粗茧,对于外部环境的感觉并不是很灵敏。
但在宁姜的按摩下,她逐渐感受到一股酥酥麻麻,从脚部至上,慢慢传出一股热意,顿时缓解了白天走路导致的疲惫。
觉出泡脚的好处,徐娘子想到同样走了一天路的女儿,不禁道:“糯糯,你要不要也泡下脚?”
宁姜抬眼看了徐娘子一眼,轻轻摇头,“不用了阿娘,我不累。”
“阿娘,我刚才想了想,我们三个人都是妇孺,到时候不管做什么都不是很方便。不如从明天开始我就装成男子,等到了城里,没什么人认识我们,也拆穿不了。”
宁姜说完良久,房间里都是静悄悄的。
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正打算找些理由去说服徐娘子,就听到头上传来一个压着哭腔的声音。
“好。”
只见徐娘子捂着嘴“呜呜”地小声啜泣,“是阿娘没本事,委屈了糯糯。”
宁姜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赶快用帕子擦干手,扯着袖子给徐娘子擦眼泪。
“这有什么关系,我和阿娘心里一样,都是为了这个家。等小籼长大能护着我们,我再换回来不就好了。”
话虽是这么说,却只是为了安徐娘子的心,宁姜根本没打算这么做。
这个世道还是男子身份更加方便,何况她一心向道,等了结了原主的因果,就会逍遥于世俗之外,怎么可能和此处世界普遍女子一样去成婚生子?
徐娘子哭了一小会,在宁姜的安抚下逐渐平静。
她也没有早早上床休息,而是从装衣物的筐里挑了几件衣服出来。
两条新买还未上身的棉质亵衣,将其裁成长条状,又用棉线缝在一起,形成长长的一条裹胸带。
还有一套徐爹爹在世时穿的旧衣,也被徐娘子改成了宁姜穿的大小。
昏黄的油灯炸着火花,映得人影晃晃绰绰。
熬了一个时辰,徐娘子和宁姜才把衣服改好。
也幸亏徐娘子心疼女儿,只让宁姜打了打下手,才没有暴露她技艺的突然不娴熟。
等徐娘子睡熟,宁姜照旧在她身上的各个穴道上输入些许灵气,还尤其注意了下她小腹处的胎儿。
做完这些,宁姜便从五行囊中取出五枚灵石,在地上摆了小型的聚灵阵,又一次沉入修炼。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入房间,宁姜就从修炼的状态下退了出来。
她瞧了瞧因为疲惫正熟睡的徐娘子和徐籼一眼,自己将裹胸布一层层地在身上压紧,穿上内衫后,又套上了昨日改的男子旧衣。
等到扎头发的时候,宁姜的手不自觉地就挽了一个道髻。
刚好醒来的徐娘子瞧见这幕,忍不住笑了一声,“糯糯,还是让阿娘来吧。”
徐娘子将宁姜的头发全部向上梳,在头顶打了一个结,又顺着这个结将其余头发盘起,最后用一根木棍穿过将其固定。
弄好这些,她对着宁姜左右瞧了几眼,“糯糯等下去厨房弄支炭笔,阿娘帮你画下眉毛。”
“也幸好当初你怕疼,总是躲着不让阿娘给你打耳洞,眼下到算是省了些许功夫。”
宁姜默然不语,安静地听着徐娘子的絮叨。
之后又仗着神识,避开了人从厨房弄了根树枝烧的炭笔,让徐娘子给她补了补眉。
徐娘子帮助女儿弄好伪装,看着这个新鲜出炉的“儿子”在她面前走了几步,也不禁有些恍惚眼前究竟是儿子还是女儿。
宁姜坦然站立,她之前本就被宁家长辈伪装了一番扔到军营之中,和那些糙汉子混了几个月,自然知道如何走路、行为更像男子。
“糯糯,这也是你爹爹托梦的?”
宁姜笑了笑,脸上凭添一分浑痞气,“当然,而且阿娘以后还是称呼我阿糯或是阿大为好。”
说完这些,宁姜就看到徐娘子瞳孔里的自己,不由得收敛了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