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推,示意她进去。
出了103,附近店面琳琅,陈清焰就近随意选了家茶饮店,他偶尔来,沉稳的商务风,给简母点了份花茶。
“陈医生,程程把你们的事都说了。”简母开门见山,她说话的嗓音,独有的温柔,比程程更多了一种沉淀。
陈清焰沉默,眉宇不自觉地皱起来。
简母很克制,没有半分□□女婿的意思,但态度明确:“事到如今,我们家没什么要求,只希望尽快办手续,至于财产,你放心,我们不会因此漫天要价,我们家条件很普通,”她忽然一阵钻心痛,为女儿,眼前尽是程程伤怀恸哭的模样。
顿一顿,继续说,“但我们绝不是见钱眼开喜欢占便宜的人家,程程更不是那种孩子,所以,钱的问题上,陈医生不用担心。”
陈清焰握紧了拳头,搁在膝头,他薄唇紧抿,俊朗的线条,在灯光下,宛如刀刻。
“妈,”他嘴巴上锈,心里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我不想跟程程离婚。
但,仅仅以手遮额,他揉了两下眉头,说:“对不起,我会尽快办手续,房子和车留给程程,”陈清焰皱紧眉,“我在朋友那里有些股份,会按比例分她。”
简母自然拒绝,这些东西,是陈清焰婚前财产。
“我没什么能给她的,麻烦您收下。”陈清焰站起身,他急着走,钱的问题,让他压抑。
他不愿意去勾勒程程因为钱而窘迫的样子,那画面,让他的心异常软。
事实上,从小到大,陈清焰对钱这种东西没有概念,他不需要考虑,但他并不是那种不能体谅穷人的人,富裕的生活丝毫没有限制他的想象力,相反,在医院这种地方,看的贫富差距,世态炎凉,足够多。
事情,似乎突然一锤子定音。
陈清焰松口,同意离婚。
虽然,不管他同意与否,陈景明都已经着手开始走程序,陈家这一次,非常丢脸,事情也自然瞒不住,离婚一事,必要传上一阵风风雨雨。
唯有老人不知情,会在孙女婿查房时,很高兴地回答各种问题。
但周琼知道这个消息时,她眼睛睁得大极了,不能相信。
“程程,不是吧?你们都疯了吗?上个月婚礼,这个月离婚,陈家不要脸的啊?”
蛋糕店里,坐着年轻的小闺蜜,小情侣,学生党,在各自的小天地里低笑交谈,周琼的嗓门,显然被刺激高了,周围人投过来巡望的眼神。
简嘉细声提醒她:“这里是公共场合,我们小声些。”
周琼一脸忿忿,她抱着肩,一脸阴云不定,忽然趴过来,把简嘉垂着的面孔抬起:
“陈医生出轨了是不是?是不是?”
简嘉眼睛倏地红了,她下巴仰起:“都过去了,是我不要的他。”
她倔的要命,那滴眼泪,终究没掉。
周琼愤怒,她一转明亮的眼:“跟那些信有关是不是?他俩人又联系上了是不是?”
瞧,女人的直觉总是无比准确。
前后这么一勾连,周琼看着简嘉,她心枯槁,但唇角微翘永远带点笑意在那儿。
“麻痹的!”周琼爆粗口,踢了下桌腿,但恶气堵在胸口又成无奈,因为,对方是晓菲姐姐,她们从心眼里喜欢的大姐姐。
多年后,是第三者?
还是,程程不过是两人的……周琼有点发晕,又糊涂,很快清醒:陈清焰和程程是合法夫妻。
简嘉伤感地摇摇头,“别骂人,都过去了。”
这两天,简嘉公司医院两头跑,疲于奔命,好在,老人住院周期最多一周,撑一撑,也就过去。
她很少见陈清焰,偶尔碰上,陈清焰想和她说话,但不出口,她更不会主动说话。
周琼心里长出非常多的疑惑,她是刀子嘴,并不爱八卦,但在陈清焰这天下午七点半往地下车库走时,拦住了他。
“陈医生,能占你几分钟吗?”
陈清焰手里拿着女士烟,万宝路,周琼瞥到,忽然来气:“陈医生,烟不是你自己抽的吧?”
放平时,他对这种关涉私人的冒犯根本不会搭理。
但周琼,是程程最好的朋友。
陈清焰耐心地看着她,等候下文。
周琼突然就想起那晚他的问话,联想奇特,怎么,他要把错误推给程程?麻痹的,好阴险!
她陡的爆一声冷笑,没怎么过脑子,只想讽刺:
“陈医生,你这么有钱,怕程程分割你的巨额财产?哦,对,你是过错方,要割更多是不是?割肉呢吧?您可真老奸巨猾,我要是告诉你,程程一直喜欢的大哥哥就是您本人,是不是挺失望?没地儿栽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