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这上面写着收老物件,那你都收什么样的物件?能给什么价位?”
任阑珊一扭头就对上一头狮子卷。
那种有点黄还有点棕的颜色,刘海那里卷大一点,有种港风偏复古,头发短而蓬松。
耳后部分明显有修剪,不会显得头大。
很漂亮,很养眼。
察觉任阑珊的视线,杨寡妇下巴高扬起来,得意的摸着头发,当初她花大价钱烫完头发回来,村里长舌妇们明面上夸,背地里笑。
说她像卷毛狗,她知道她们是嫉妒她。
可她还是气,没想到那冤家还有这一手,这发型一改,她的容貌立刻增添三分。
果然是大城市来的,出手大方,能力也强,还有男人味,不是那些臭味熏天的庄家汉能比的。
一路走来,那些汉子的眼睛都直了,他们的婆娘冷飕飕的朝她扔眼刀。呵,自己管不住家里那位,非要爬她的炕,怪得了谁。
不过正事要紧,她凑近任阑珊,耳语:“姑娘,我手里有好货,要看看吗?”虽说那些男人的钱,都被自家婆娘盯得死死的,但总能掏出来点好东西,不然别想上她的炕。
再说了,还有那个男人交代的事。
太过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烟味,让任阑珊的鼻子很不舒服,本能不喜,她身子后退笑着敷衍:“也行,不过现在忙,大姐过会儿再来吧。”
“别呀。”杨寡妇有点急,她看了有一会儿,这钱都出去了好几百,这小老板腰里的包眼见要瘪,到时他们还能落啥?
那可不行!
“走走走,跟嫂子回家,这些有什么好收的,姐姐那里有好东西。”说着就要上手。
任阑珊胳膊后移,看着杨寡妇多了几分警惕,不太对劲。
旁边的大娘先不乐意,拉着脸,新仇旧恨一起上,吐沫星子喷了杨寡妇一脸:“杨志家的,你自己发骚上一边骚去,你就是夜里钻别人被窝,老婆子都不管,但你在这搅和啥?”
“大家伙喂鸡喂鸭,图的啥?不就是换点钱贴补家用,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往那一躺轻松拿钱!”
“呸,不要脸!”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杨寡妇不检点,和村里村外不少男人有染,大家心里都门清。
杨志没出五服的亲戚最是难堪,别看他们当中也有人爬过杨寡妇的炕,但牵扯到面子问题,还是觉得丢脸。
拄着拐棍的杨老头,说话也不客气,“杨志家的,还想在杨家村呆着,就消停些,不然就滚。”
丢人丢到村外,让人家看笑话呢。
说着看向任阑珊,“小同志,你忙你的,不用管这混不吝的泼妇。”
任阑珊点头道谢,不动声色的从周围人嘴里套出杨寡妇的身份,她原是前山村的姑娘,她妈改嫁到杨家村,她就在继父手里讨生活,日子也过的苦。
继父嫌她费粮食不待见她,亲妈软弱护不住,她长的又漂亮,不就被那不做人的继父给霍霍了,后来老实本分的杨志不嫌弃她,娶了她。
但她命不好,没一年,杨志就死山上了,一开始大家还同情她也愿意帮衬她,但她自己受不了清苦,没守住,和别的男人勾搭,被人家老婆抓到,打了个半死。
之后,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做起了那行当,让村里的女人们恨得牙痒痒。
被斥责的杨寡妇,也立刻噤声,捋不直的水蛇腰也不扭了,哪里还敢和人对骂。
这老不死的如今是退了,但当年生产队长的余威仍在。更关键的是,杨家村的村长是他大儿子。
他说话,还真的管用。
杨老头一来,现场格外安静,整个麦谷场都是任阑珊报价称重的声音。
老金也很消停,谄媚的给杨老头递烟,“老哥哥,来一根。”
杨老头只是拿在手里,没吸,对老金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和善,就是话里话外,都在拐弯抹角的打听任阑珊的底细。
老金心里嘀咕,他知道个屁,他总共只见过她两面,远房表亲是他自己给脸上贴金,他除了知道这小老板有钱,有车,有人脉,其他的他知道个鬼。
但扯虎皮做大旗,这事他擅长,几乎是转瞬间,他就想明白杨老头的用意,这是想搭上线长期合作呀。
这不就是他的操作空间嘛,刚想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老金想的到,任阑珊心里自然也门清,这会儿也在琢磨这事的可行性。
这边的路况不好,说真的不是为了给万万收东西,她肯定不乐意来这边。
一样的鸡鸭蛋猪肉,杨家村并不占优势,刨除油费汽车磨损这些,单就蛋类的破损率,都让人不想来第二回。
任阑珊会顺便来这收东西,不让自己跑空车,但不愿意专门跑这收东西。
还是那句话,不划算。
那些损耗,任阑珊有空间能解决。
但对其他人来说,就不可避免。考虑到成本,收购价格低,村民们不乐意。可收购价高了,他们没啥赚头,自然也不乐意。
去其他村子收,这些事就能避免大半,你就说,谁耐烦费这劲。这也就是,任阑珊一来杨家村收东西,大家都热情高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