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笑嘻嘻的扒着后车镜,踩在脚蹬处,打招呼:“小老板又见面了,我是老金啊,就那三块宝玉,想起来没?”
“哦?”任阑珊摇下车窗,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问:“大叔,您有事吗?我赶时间。”
“这不是找小老板你谈谈宝玉的事嘛。”
任阑珊直接拒绝,“大叔真不行,我没钱,买不起您的和氏璧,您再找其他人看看吧,我真的有事。”说着,又要摇上车窗。
那也得找得到啊!
老金手一把抓住上升的窗户,死乞白赖的不走,任阑珊就这样被迫去了老金家。
万万现在对它们兴趣不大,宝气都被它吸收了,宿主又不许它吞噬它们。
它就坐在任阑珊肩膀上看她演戏,白眼直飞,任阑珊只当看不到它。
糟心玩意。她这都是为了谁,不是它这个吞宝兽,她至于风里雨里的奔波,家里躺着收租不香嘛。
“小老板,我是真的缺钱,所以也真心想卖,咱不说虚的。三千,三块宝玉你都拉走。”
说着,他再次诉苦:“我婆娘身体不好,我干活也不行,总不能一直啃闺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就算我闺女乐意,她婆家也是要有意见的。”
“咱做老人的不能太自私,总是拖累孩子。我就想着买个三蹦子,拉客拉货都是一种营生,就不用孩子贴补我们老两口,您说是不是?”
还挺有生意头脑。
“我问过价格了,得三四千,实在是缺钱啊……呜呜……”说着还大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老金这浮夸的演技,太辣眼。
是真的辣眼,浓重的蒜味。
任阑珊似笑非笑的道:“蒜擦多了吧,下次沾帕子上,用帕子擦眼角试试。”她是没试过,但宫斗宅斗不都是这样写的。
见他眼泪鼻涕一大把,她还好心建议:“您要不……还是先去洗洗吧。”
老金:“……”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他心里也后悔着呢,没控制住力度,这会儿眼睛被蛰的生疼,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起身就要找水洗眼。
老金婆娘是又气又急,这才知道他拿蒜是干嘛用的,她就说他怎么天天口袋里揣个蒜头往外跑,搁这等着呢。
偏拿他没法,她只能快速把水舀好,帮他洗眼,手里攥着干毛巾,急得眼圈都泛红。
老金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眼睛疼,只觉得心更疼,一手拿毛巾捂着眼,另一只手把婆娘揽怀里,拍着背安抚。
任阑珊吃狗粮都要吃撑了,这老金满口胡话一身缺点,但就爱老婆这点,就值得她高看。
等那边两人腻歪完,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外人时,老金婆娘很是不好意思得捶了老金胸口一下,歉意的对任阑珊点头,然后摇曳生姿得回了屋。
老金红着眼睛,大剌剌的坐在任阑珊对面的石墩上,根本没一丝尴尬,接着讨价还价:“三千真的不贵。”
“抱歉啊,老叔,我今个来收货只带了两千,还得收货,买不了……”
“成交!就两千!”不给任阑珊反应的机会,老金直接强硬和她握手,一副交易已达成,不能反悔的样子。
任阑珊心里高兴,面上却是憋屈不满,阴沉着脸甩开老金的手,坚决不同意,“不行,这不算。我今天是来收货的,钱都挪用了,怎么收货。我还是那句话,只一千,我要那块最大的……”
“哎呀小老板,咱们都已经握手成交了,不能反悔,你钱要是没带够,可以明天再来嘛!先留下一千五,明天再来取石头。”老金小眼睛闪着精光。
你倒是会安排。
任阑珊冷笑,“为什么不是先拿石头再给钱?我说了不行,太贵,我不要。”尽管心里乐开了花,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石头还在人家院里呢,随时可以反悔。她要的就是他的强买强卖。
她能怎么办,她也是被强迫的,以后反悔也别找她。
老金略沉吟,就道:“那这样吧,小老板你先付一千,剩下的,我随你回去拿。”他正好可以借机跟在她身边,看看她是如何做的,偷学一番。
要是能联系到她的上家,说不得也能分一杯羹,能省他不少事。
心思转动间,老金脸上堆满笑。
任阑珊也不挑破他的心思。
市场那么大,她收购肉菜又是自家用的,他妨碍不到自己。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样达成共识。
都不用任阑珊搭手,老金吆喝一声,远处田地里忙庄稼的汉子,纷纷丢下锄头,过来帮忙。
老金也不吝啬,一人一根烟,三人笑着接过,夹在耳后,对着老金挤眉弄眼。
这还真的卖出去了?
看着任阑珊,就跟看冤大头一样。
任阑珊笑而不语,谁才是真正的冤大头,以后自有分晓,希望老金别哭才好。
老金都不用招呼,自己坐进后车座,一点也不委屈自己。
到了邻村,老金比任阑珊都积极,估计他的诨名这边的人也都知道,他说了排队,大家还真的听话排起队。
就是都很好奇,老金这是又唱的哪出,纷纷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