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曾有别国来使,陛下很是看重。 这事京都人尽皆知,顾南枝也是知晓的。 这是谢逆留在顾家最后一晚。 这几日,顾南山日日都让谢逆在他房中留宿,简直就差把防备二字刻在脑门上。 偏生谢逆一点都不恼,夜夜给顾文鹤读书,两个人从四书说到五经,又说到孔孟,最后谢逆甚至给顾文鹤说起山海经与开工天物。 把顾文鹤讲的一愣一愣的。 每每他想借着学识刁难谢逆,最后都被谢逆说的哑口无言。 对付顾文鹤这样的文人,对他来说简直手到擒来。 明日他不得不去上早朝。 “你明晚还来吗?”顾文鹤瞥了他一眼,装作不甚在意说道。 这几天他越挫越勇,白日里谢逆处理公务的时候,他就往死里看书,想要扳回一局。 哎! 可惜没有一次如愿。 谢逆挑眉,“伯父还想让我来吗?” 顾文鹤冷哼一声,“你爱来不来,随你的便!” 似在赌气一般。 谢逆也不恼怒,“那我们今晚不读书了,等明晚好好说说道德经如何?” 听他这么说,顾文鹤眼中一亮,这就是说他明晚还来了,说道德经好啊!他今日看了一天的道德经,准备用这个来刁难他。 原本心里还有些没谱,等他明日再多看一天,定能用道德经把他难死。 顾南枝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她忍俊不禁。 父亲怕是还不知,他早悄无声息上了谢逆的当,他还乐此不疲想压他一头。 已入了夜。 顾南枝叫人摆了饭。 她和谢逆在桌子上吃,顾文鹤用榻几,每每他一抬头,就瞅见那两人,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给你加夹一筷子菜,生怕他看不见,眉来眼去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他心里就堵的慌。 不,不行,他一定要在学识上压谢逆一头,省的他仗着自己官职比他高,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得让姓谢的这小子知道,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用过晚饭后。 谢逆照例送顾南枝回去。 顾文鹤也照例瞪了他好几眼。 刚从他房里出来,一只温热的手掌伸来,借着宽大的衣袖做挡,谢逆轻轻勾住顾南枝的小拇指,然后在她手心画了一个圈圈。 这几日,夏令和秋辞都习惯了,两个人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低低的垂着头。 顾南枝也已经习惯他这些小动作,她甚至还能面不改色,轻轻捏捏他的手指。 今晚月色不错。 虽然这几日风平浪静的,但这只是表象。 霍岑和玲珑丝毫没有松懈,还在不停追查那个神箭手的行踪。 还有顾家也是,看着已经恢复如常,实则外松内紧,暗中三步一岗。 谢逆生生将顾家打造成铜墙铁壁。 他故意走的很慢。 每日最舒心的莫过于这时候,能与她静静的走上一段路,哪怕什么都不说,可心里却是满满当当的。 顾南枝跟着他的步伐,轻笑出声,“按你的计划再有几日才能彻底收服父亲?” 她看出来了? 谢逆眉眼温软,“最多不超三日。” 否则他为何要在顾文鹤房中留宿,难道他会看不出顾文鹤那拙劣的伎俩。 既然都是套路,那他为什么不能反其道行之,套路他呢? 只看谁技高一筹罢了。 没去潭州之前,他总想着人前还是与她保持距离的好。 是什么时候他改变了这个主意呢? 是他中毒,她竟不惜以身涉险为他试解药的时候。 他一直以为,失去她,会死的只有他。 殊不知没有他。 她也活不下去。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避着顾文鹤,而是直接跟他袒露心声。 等忙完楚国来使的事之后,他便准备郑重求娶她。 “父亲有伤在身,你可别真惹得他动怒。”虽然知道他极有分寸,但顾南枝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谢逆点头,气坏未来的岳丈大人,他自是不敢,故而选了温水煮青蛙这一招。 不伤人的,只叫他不自觉落入他的谋算中。 和他以往的手段比起来,已是十分温和。 月色下,两人边走边说。 “明日就是楚国使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