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霍岑突然瞪大了眼。
真是天空一声巨响,崔姑娘的脸好大呀!她竟还想做他家姑娘的主母,让他家姑娘做妾!!!
她是脑子不清醒,癔症了吗?
也不看看在大人心里,她够不够格给他家姑娘提鞋?
炎炎夏日,屋里气温骤降,那两大盆冰都不如大人来的好使,大人眉目沉寂,周身寒气四溢,都快把人给冻死了。
这何尝不是试探呢?
崔窈凝神看着谢逆,只见他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看不出一点喜怒来,仿佛他一点都不在乎。
只有亲近谢逆的人才知道,他表现的越是平静,内里便越是愤怒,甚至怒到极致还会笑。
就比如此刻,谢逆清贵无双的面容上,扬起一抹耀眼的笑容。
“来人啊!给崔姑娘上茶,崔姑娘可是府里的贵客,拿出陛下赏赐那汝窑烧制的茶具,也只有崔姑娘的身份,才配得上这套名贵的茶具。”
崔窈先是被他脸上的笑,晃得眼前一花,紧接着又被他这番话说的春心荡漾,她试探性问道:“大人是应允了吗?”
妾是什么东西?
哪怕是贵妾,也不过是个玩意罢了。
若他当真应允了,可见在他心里,顾南枝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毕竟谁舍得叫自己心爱的女子做妾呢?
谢逆慢条斯理勾了勾唇,“纳妾这种小事,自有主母操持。”
前提是,她能不能坐上这主母之位!
崔窈大喜过望,他这是同意了?!她心里堵得那口气,顿时就顺了,她突然就改变主意了,顾南枝不是看不上她吗?
杀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看着谢逆对她也不甚在意,定是昭华公主那个蠢货弄错了,她就说,堂堂内阁首辅,怎会看上一个嫁过人的破鞋。
倒不如把她弄进府里做妾,日日磋磨她,让她亲眼目睹,她与谢逆恩爱有加,叫她生不如死。
很快,仆从将煮好了茶呈上来,用的是一套天青色的茶具,清新自然,胎质细腻,崔窈对瓷器略知一二,一看便知是难得的佳品。
“有劳了!”她满心欢喜伸手去接。
谢逆淡淡瞥了霍岑一眼,幽凉的眸色冗长。
霍岑勾了勾嘴角,简直是秒懂!他不动声色对着崔窈弹指一挥。
啪!
崔窈拿着茶盏的手一抖,御赐的茶盏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音。
毁坏御赐的东西,视为大不敬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崔窈精致的面容顿时血色全无,她骤然起身,带着求救的目光望向谢逆,“大人,我不是故意要毁坏御赐的东西,也不怎的那茶盏就摔下去了,求大人信我!”
她马上就要嫁给谢逆,想到因为这一个茶盏,今日种种仿若黄粱美梦,马上就要化作泡影,一股凉意从她骨头缝透出来,冷的她头发丝都在战栗。
谢逆垂眼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御赐的瓷器终究是碎了,若是陛下知晓……”
听他这么一说,崔窈急忙起身,几步来到他面前,哪里还有世家女的气度,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大人,我并非有意,而是无心之过,看在我们两人马上就要成婚的份上,还请大人替我遮掩一二。”
谢逆嘲讽的看着她,轻笑出声:“崔姑娘是想让本官欺君吗?”
崔窈面白如纸,唇瓣不停的抖动,她禁不住朝后退了几步,急忙辩解,“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大人帮我一把,难道大人想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处以极刑吗?你我已有婚约在身,还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早已荣辱与共。”
“大人,帮我,也是帮大人自己。”
“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只要我们都不说,有谁会知道呢?我定会寻一个一摸一样的补回去,保证没有人能看出来,只要大人点头,此事定能遮掩过去。”
崔窈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她眼中迸射出一道灵光,急切地看着谢逆,只盼他能应允。
“崔姑娘,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变不成真的,或许能糊弄一时半刻,但终有被揭穿的那一天,这个风险太大了,一旦陛下知晓,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你我如今尚未成婚,我为何要帮你?”谢逆吐字极冷,俊美无双的面容上尽是冷漠。
哼!
敢让他的枝枝为妾。
她凭的是什么,凭她命硬吗?!
“求大人救我一命。”崔窈双膝一软,跪在谢逆面前。
谢逆冷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默不语。
他越是沉默。
崔窈越是心里打鼓。
是了,昨日他才拒了她,可见他并不想娶她,不过是他不敢抗旨,而今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件事把她摆脱了。
她细思极恐,几个呼吸间,便惊出一身冷汗。
偌大的前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崔窈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就连她额前的发丝都被汗给打湿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崔窈抬眸,看着谢逆凄楚一笑,“大人是想看着我死对吧!”
谢逆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